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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女孩討厭歸討厭,不安好心歸不安好心,可她說得沒錯——許鬆原來真的是為了一個賭才接近她的。
付小可沒有找許鬆鬧。就算再傷心難過,這種事她還是做不來。
她隻發了條短信給他,告訴他以後不要再聯係了。
然後關機,從此躲避,再不見他。
可不見,卻又忍不住不想。一想到他,想到之前種種,她就錐心地疼。
她告訴自己不能哭,於是任憑眼淚在眼眶裏哪怕滾上一天,也強忍著不肯讓它們滴下來。
然而兩天以後,她終於還是被許鬆堵在一間無人的小教室裏麵。
看到他第一眼,她的心狠狠一疼。
他的樣子很有點糟糕,頭發亂蓬蓬的,下巴有青青的胡茬,眼睛裏布滿血絲,眉心上緊鎖川字。
她鼻頭一酸。
她不就是個賭嗎?他用得著為一個賭、一個土妹這樣入戲嗎?
她倔強地轉過頭,命令自己不去看他。
卻被他捧著臉頰硬是轉向他。
“為什麼?”他低聲地問,聲音沉而沙啞。
她想,或許,他也是有一點點痛的吧;可是,再痛又能有多痛?也許他隻是內疚了,也許他隻是無聊了,也許他隻是想驗證自己的魅力呢——反正總不會是他真的動心了吧?她土妹付小可哪有什麼是可以去和那個艾甜甜相比較的呢?
她讓自己對他盡量微笑,“我都知道了!”她淡淡地說,仿佛這事實真相並沒有給她帶來任何傷害似的,“你是和他們打賭才找我的!你也有女朋友!”
她的話,她的態度,她的笑容,全都令他無比懊惱。
他一拳打在牆上。
“她不是我女朋友!她隻是我以前的舞伴!她隻是自己覺得她是我的女朋友!你信我,小可!”他捧住她臉頰急切地告訴她。
付小可真的笑起來。
“許鬆,問題不在她是誰上,她是不是你女朋友和我沒有關係。問題是,一切隻是一個賭,一個謊,一個不真實的錯誤!”
她一根根掰開他的手指,堅持而決絕。
他一根根又握回去,偏執而急切。
付小可用力推他,“許鬆,我們都不是小孩子了,這裏是教室,等下會有人來,你鬆開!我們,該到此為止了!”
許鬆不聽,怎樣都不鬆手。
付小可覺得自己就要崩潰了。
她瞪著許鬆,一字字問:“你到底想怎麼樣?你到底想怎麼樣呢?”有淚水終於順著眼角流下來,流過她的鼻翼,流進她的嘴裏。
他好像能一起品到那淚水的滋味,因為他嚐到了滿腔滿腹的苦澀。
“你鬆開我!”她又對他說;他卻依然不肯。
她終於爆發了,狠狠的推他,大聲地叫出來:“許鬆!你不能這麼欺負人!你鬆開我!鬆開!!!”
她流著眼淚大聲地叫。
有人打開教室的門,看到他們,怔怔立在門口,不知道究竟該進還是該出。
付小可不顧一切推開他,頭也不回拚命向外跑。
淚水滑落在身後,心痛得像是碎掉了。
她再也沒有力氣掩飾悲傷,他終於還是把她所有的堅強偽裝都輕而易舉地擊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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付小可覺得自己像是做了一場夢。夢裏一切是那麼完美,夢醒後的現實卻那樣醜陋不堪。
她告誡自己,也強迫自己,忘掉許鬆,她跟自己說,隻要忘掉他,自己就不會再痛了。
從那次以後,許鬆沒有再來找她。
她想或者他隻是覺得騙了她而有點愧疚吧,所以想得到她的諒解。可是既然她不肯,那他也不必再與她多做無謂糾纏。
付小可告訴自己,就這樣吧,別再牽扯下去了,就這樣兩兩相忘也挺好。
隻是漸漸地,寧芷欣對她說:“我今天聽許……聽他班男生說,他最近喝高好幾次,導員都被驚動了!導員還說,如果他再不收斂收斂,就真要處分他了……”
老大對她說:“小可,我其實想跟你說許……那誰啊,他天天站我們窗戶下邊往上望半天呢,就那天下雨之後的第二天沒來……”
老二補充老大對她說:“他那天沒來是吧?那是因為他淋雨淋得病了!我那幾天不是因為肚子疼一直去衛生所打針來著嗎?下雨第二天我在衛生所就遇上他了!”
她們說這些話的時候,付小可一直靜靜地不出聲,臉上始終帶著淡淡微笑。
可是等沒人以後,她卻躲進被子裏,依然靜靜地不出聲,臉上卻淚痕密布。
她覺得那個人真是她的一道劫,讓她想忘卻忘不掉的、讓她又疼又難過的、讓她不知道究竟該怎樣去渡的、一道印在心裏的劫。
轉眼又到了大四學生畢業的時節。
畢業生離校前,學校組織了大型文藝彙演,全校學生都要出席參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