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記,反而越加鮮明。

“什麼時候,也從這裏離開吧。”

看著商店街盡頭的夕陽,他突然輕歎。

“那、那個!”

身邊突然傳來非常有精神的聲音,好像是個男孩子,於是他停下腳步,帶著點微笑看著他。

“啊!溢君!你好狡猾!我也想認識他的說!也要給我們介紹啊!”

女孩子們突然也圍上來,被熱烈地圍住的青年有點為難地笑起來,但還是顯得挺鎮定的。他顯得很有禮貌地開口問:“那個,有什麼事嗎?”

“那個,那個……”少年猶豫了一下,下定決心說:“你,你……”

青年看著說不出話的少年,與其說他在困擾,不如說他在困惑。等了好一會兒,看少年好像實在說不出什麼,他才有點尷尬似的開了口:“那個,我接下來要去買菜,可以的話……”

“誒,不要嘛,再和我們玩一會兒嗎。那個,我叫亞紀美,這孩子叫真琴,這個看起來還算挺穩重的男生叫修,你呢?”短發的女孩子纏著青年說話。

“我,我嗎?”青年的注意居然一下子就被轉移了,他的臉上一瞬間閃過了非常困擾的表情,隨即非常堅定又一本正經地說,“我叫七詩,數字的七,詩歌的詩。”(七詩和日語的【名無し】,也就是“無名氏”同音……,)

一瞬間冷場了一下。

但是,好像少年少女們還沒有放他走的意思。

“是,是麼,七詩君,可以問你個問題麼?”長發的名叫真琴的少女沒等青年說下去就繼續問,“七詩君臉上的疤痕,可以摸摸嗎?”

“當然不可以吧!”名叫修的少年一把抓住了真琴的手。

那一瞬間青年好像明白了什麼,於是他爽朗地笑了:“這個啊,是被人刻上去的,因為做了值得怨恨的事。嗯,把那個人狠狠地甩掉了呢,最後還欠了他一件事。不過啊,居然刻在臉上還真是很過分呢,好歹我也是靠臉吃飯的。”

“嗯,真的很過分,就算被甩掉也不能傷害喜歡的人嘛。”亞紀美直率地說。

青年愣了一下,臉上明顯閃過了“你方向錯了”的意思。可是,一瞬間又好像想起了什麼,表情裏透出些失落的意味,和剛剛全力想表現出的混蛋形象完全不符的程度。少年和少女們相視一笑,青年的表情裏,慌張的成分就更多一些。

“七詩桑果然是這樣的感覺呢,就好像希望別人討厭自己一樣,可是偶爾會突然一個人笑起來,顯得很寂寞似的。”最開始搭訕的少年,是叫做溢的吧,好像很了解青年一樣說著,“七詩桑是住在山腳下那個小屋吧,因為周邊隻有那一座建築很顯眼呢,我們什麼時候可以去玩嗎?”

“呃,要來也無所謂,不過我不覺得有什麼好玩的。你看,我是大人,第一和你們沒什麼共同語言,第二我玩的遊戲也不適合你們吧。”青年的意思雖然是說些讓少年們退卻的話,但是臉上的表情完全是不排斥的意思,少年少女們就露出了“賺了!”的表情。

“七詩桑有喜歡的人吧,那等我們去玩的時候給我們講講吧!”亞紀美說著,偷偷瞟了一眼溢。被取消的青年看起來更加困擾了,比被取笑的溢還困擾的程度,但是看著真琴滿含期待的眼神,又說不出拒絕的話。

“剛才起我就想說,果然七詩桑的眼睛是寶藍色的呢。”

修突然開了口,本意是想讓青年錯過說出拒絕的話的機會。但是,卻看見青年愣住了。他的眼神明明落在修身上,卻像在看著另一個人。寶藍色的眼睛突然染上水汽,搖動像是深不見底的大海。他像要遮掩什麼似的抬起了手,又覺得不合適,最後落在了脖子上。他有些尷尬地笑著,聲音都有些顫唞:“明明是個小孩子,別學大人說這些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