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感受著空氣中的凝滯,越往前走,我的心,便一分分往下沉。

直到……

望見金鑾殿前懸掛的那一角白綾,我的腳步一陣踉蹌,從虛浮的步伐到狼狽的傾倒,所有的事,都隻在電光火石的一瞬。

“郡主!——”驚呼聲在耳畔一圈圈放大,混沌的意識漸漸歸攏,早就甩開雲蘭攙扶的我下意識便抱住自己的腹部。

頭,狠狠砸向那堅硬的花崗岩大理石,在即將徹底接觸時,腰際一緊,卻又被人生生救了過去。

“紫兒,有沒有怎麼樣?別嚇母後……你有沒有感覺不舒服,哪裏痛……快告訴母後……”

母後麵色慘白,匆匆從那白綾上收回目光,在婢子攙扶下走到我身旁,將站穩的我一把握住雙手。

溫熱的氣息傳來,也不知是究竟是腰際的手過於灼熱,還是母後的手過於灼熱。我回過神來,心有餘悸地望了一眼救了我的風黎瑞,掙脫開了他的手臂:“謝謝左相出手相救。”

這還是我第一次見他穿上代表左相至尊身份的朝服。

一品花翎,仙鶴繡錦,廣袖迎風,風黎瑞深邃的眸眼沉靜安然。隻是在那一望無際的眼底深處,卻又摻雜著一抹濃烈的痛楚。

“郡主客氣了。”他最終還是放開手,退後一步,手負在身後,流卷一地殘香。

“母後,我沒事。”虛弱地笑笑,我反握住母後的手,兩人相攜邁上金階。

抬眸,這才發現殿門口,那一襲熟悉的銀色沉穩而立,景行然就站在那裏,淡淡的光輝籠罩周身,衣袂上是流動的花紋,卓然而立,優雅風華。而他的視線就這般粘合在我身上,又仿佛透過我,望向了退離我幾步的風黎瑞。

“怎麼回事?兩個人都這樣不小心……”父皇不知何時走向了我和母後,聲音嘶啞沉痛,我視線一掃,竟眼尖地發現昨日還不曾有銀發的黑發中夾雜了一根銀白。

父皇何等尊貴霸氣,如今,當真是應了那句,白發人送黑發人,隻餘滄桑嗎?

不,不會的……絕對不是這樣的……

“父皇,三哥他……三哥……”

一雙臂膀堅定有力,將躁動不安的我扶穩。肩上是一圈透露著暖意與溫馨的束縛,景行然幾步走到我身旁,眾目睽睽之下已然將我圈在了自己懷內:“紫兒,不要激動。”

四目相觸,我瞧見了他眼中的擔憂。深沉的血絲侵染在他眼眸,是通宵熬夜的後果。

我和母後分別由景行然和父皇扶著,一步步走入那金碧輝煌的所在。

朝陽的光芒萬丈,透過窗欞撒耀在莊嚴肅穆的金鑾殿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