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會兒葉檀正當值,肯定不會在房內。而我,隻需要悄悄地將這錦囊藏到她房間的一個角落即可。不需要太明顯,藏到她床上這種低級的錯誤,我自然不會去犯。
“娘娘,您剛剛可看到三殿下了?”並不似這竹萱閣的婢女家丁們喚我郡主,這聲稱呼的主人,不用猜也知道是趙妃離。
讓她喚我的閨名,她卻還是改不了口。
也罷,這種都是身外之物,委實不宜計較過多。
趙妃離今日穿的是一身宮緞素雪絹裙,端莊優雅,一看這做工便知道是三哥督促宮裏頭做成的。其實三哥對她,真的是好到了讓我這個做妹妹都羨慕嫉妒的地步。
不過我以前也有一件宮緞素雪絹裙,是景行然讓我臨時換的。也不知是他為其她的女人準備的,還是真的僅僅隻是為了我而備下的。但那裙衫袖口處繡著的大片大片的寒梅,紅白交接,卻是極為鮮豔顯眼,讓我直覺他是為我而大費心機。
“這個時辰,三哥鐵定是正從宮裏趕回來呢。妃離嫂子這麼急著找他,回頭我告訴他,三哥不知要樂成什麼模樣了。”打趣著,我一時之間心情大好。趙妃離似乎正在對三哥死纏爛打的招數一點點接受,對於三哥,也一點點在意起來,才這麼會兒功夫便找三哥,看來他倆的關係又突破一步呐。
麵上是滿滿的笑意,我不禁又堅定了幾分除去葉檀腹內的孩子的信念。
絕對不能夠讓那個未出世的孩子破壞三哥的幸福。
趙妃離臉上一紅,卻是肅了肅神色:“娘娘盡瞎說,三殿下有國事要忙,怎麼可能會因著我找他而……”
這些天相處下來,我唯一覺得欣慰的便是她總算不再自稱“民女”了。
三哥私底下可是警告過我不準惹他的未來娘子不痛快。上一次我質疑趙妃離的身份,害得她難堪,一口一個民女撇清和三哥的距離。血淋淋的教訓,三哥可是銘記深刻,深以為戒,對我這個妹妹耳提麵命不可欺淩了他的心頭寶。
一百七十八、離人葬癡人8(為寒梅傲雪而更)
“在未來娘子麵前,國事算得了什麼?”我笑說,一想到三哥功夫不負有心人,便覺得十分開慰,“妃離嫂子找三哥是什麼事呢?”
似有些猶豫,趙妃離還是選擇說了:“就是……婚期將近,我想讓他陪我去祭拜一下早年亡故的父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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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妃離嫂子是景嵐國人士,父母怎會葬在我辰淩國?”我有些吃驚,這還是第一次聽她提起自己的身世。
“我十歲那年父母便因病相繼去世了,離鄉背井之後去了景嵐國,便一直在奇渭城住著,開了間醫館,也算是成全自己的畢生所學了。”
三言兩語一筆帶過,絕口不提自己在這段時間內的際遇。
看著這般恬淡靜雅的她,我不禁要懷疑,當初那個在扁舟上看到畫舫上的我亦或者是景行然便迫不及待地跳下水去的人,根本就不是她嚅。
“能告訴我,你這一頭白發究竟是怎麼回事嗎?”大好年華,青絲成白發,由景嵐國的一方女大夫搖身一變成為我的三嫂,她的身上,似乎發生了什麼讓人意想不到的事情。而她當時為了避免與我或者景行然相見而不惜跳下水的舉動,也成為我心底的一抹疑雲。
不是我多疑,實在是,這一次的她,總覺得有些地方透著絲古怪,讓我想要接近,卻又望而卻步。若不是如此,三哥的心頭肉,我怎麼可能還會與她保持著這般疏遠的距離?怎麼著也會和她打成一片才是。
掬起自己的一縷發絲,看著那上頭銀白的一片,趙妃離淡淡地笑了。
那笑,若雪蒙塵,若霜淩寒,讓人有些心疼。
我原以為她不會說,不曾想,她竟開了口:“娘娘還記得我為黃將軍之妹伊七七診治的事情嗎?”
奇渭城大將黃斐罡,我自然是認得的。伊七七這個名字,也因著那一場跳樓自盡的戲碼而讓我留下了幾分深刻的印象緊。
水若卿還一個勁說那伊七七長得與我有七分相似,我們一行人去看了,最終我還嘲笑她根本就是空口胡說。她卻硬說睡著的伊七七固然與我不像,但醒著的她,卻是與我極為相像的。
不過最終我還是沒有等到伊七七醒來。畢竟和伊七七素不相識,而水若卿又言伊七七聲稱景行然將她玷辱了去。
想到景行然當時手背上新添的傷痕,其實我心底的那個答案,還是呼之欲出的。
直到那一次在宮內再見伊七七,她已經被景行然冊封為美人。
伊美人。
那一刻的我才知道,水若卿的話根本就沒有任何誇張的成分在裏頭。
伊七七,確實與我有七分相似。
隻不過,相似的不是臉,而是眼。
她受封之後被冷落了一段時日,當景行然終於翻了她的牌子之後,她便去了我的沁紫殿挑釁。
鳶尾花海,被她一聲令下,幾乎除盡。
景行然趕來,聲聲質問於我為何要將那見證兩人之間感情的花命人撤去,而我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