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萱閣。

三哥身為辰淩國三殿下,其實早到了適婚年紀,但他對這些個事情興致缺缺,母後即使嘴上埋怨他,但愛兒心切,也樂得他留在宮中伴著她。

所以至今為止,三哥在宮外依舊沒有自己的府邸。不過別苑倒是挺多,狡兔三窟,想來這偌大的鄭尹,隨便幾處,都可能是他一擲千金之後的產物。

就好比,我們現如今所住的竹萱閣。

那夜刺客來襲,因著我和趙妃離兩個拖後腿的,景行然和三哥不免吃力了幾分。所幸後來景行然的暗衛趕到,才將刺客一網打盡。

可惜的是,被拿下的人一個活口都不曾留,統統咬舌自盡。

從這一點來看,這場刺殺,真的是經過周密部署囗。

*

“江植說你動了胎氣,差一點就滑胎了,一定要在床上躺足七天。”將我按回床上,景行然沉著聲音,雙眸望向我,俊顏緊繃,顯然是心有餘悸。

光/裸/著上身,他就這般毫無顧忌地側躺在我身邊。玉冠束的發絲垂落,因著他的動作,飄忽到我臉上,隻覺得癢意難耐。

他倒是會便宜行事,我被迫躺在床上的這幾日,寸步不離地守著我,更是自動自發地和我同床共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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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我,也後悔當時一個衝動之下脫口而出的那一句提親。讓他如今對我做任何事,仿佛都理所當然。

“都第六天了,我這樣躺著真的會憋出病來的。”若不是顧念著腹中的小祖宗,我是決計不會任由他們擺布乖乖躺在床上的。要知道,被限製人身自由,根本就堪比淩遲磽。

“要不,爺對你做些讓你不至於太無聊的事?”景行然好心地提議著,眼角眉梢,都是慵懶的笑。故意將那裸著的身子呈現在我麵前,那肌膚性感細膩,是所有女人鍾愛的類型。他對我下著無言的挑釁。

我有些意興闌珊地瞪了他一眼,這幾日,他可沒少拿這事來堵我。

“好啊,那就有勞了。出了竹萱閣向北走三百米有家一品館,那裏頭的小倌都別具風味,還有好些都是清倌,有勞景嵐帝幫本郡主找幾個來解解悶。要求不需要太高,隻要姿容過得去就行,年齡嘛,最好與本郡主相近。”

“你!——”怒意,嘎然而止,景行然明明是想要發作,卻硬生生收了回去。然後,斜睨著我笑得莫測高深,“等哪天爺為了你去一品館掛牌了,你再來欽點爺吧。爺保證為了紫兒努力做個經驗十足的小倌,包準讓你滿意得嚐了一回還想來第二回,嚐了第二回還想來第三回……”

“堂堂一國之君,你還能夠再惡俗點嗎?”

沒有最無/恥,隻要更無/恥,還真是無/恥無下限。

我有些頭疼地給了他一個白眼,將腦袋塞到枕頭裏遮擋了個嚴嚴實實。眼不見為淨,色即是空,空即是色。

景行然見我如此,總算是目的達到,也不再逗我,用手拉扯著玉枕:“別將自己悶壞了,爺可不想在提親時被你父皇安上一個對你圖謀不軌的罪名。”

“你本來就是對我圖謀不軌。”我不解氣地頂了過去。聲音從枕頭裏傳出,悶悶的,倒像是情/人間最尋常不過的撒嬌,我自己聽著都有幾分惡寒。

景行然如同對待小孩般摸摸我埋在枕頭裏的腦袋,收斂起了那份嬉笑,轉而肅然道:“你三哥已經向你父皇提出要納趙妃離為正妃了,爺原本該趁著這時機和他一道入宮去覲見你父皇重新讓他將你許配給爺的,不過你如今這副樣子,爺可不敢趁人之危。”

“你不趁人之危還會有誰趁人之危?”說的比做的好聽,我憤憤地將腦袋從枕頭裏挪出來,再次賞了他一個白眼。

最近對於低聲下氣對我無限度包容的他,我總是隨時隨地發泄著自己的情緒。

也不知是不是真的是因為懷有身孕難免脾氣大些……

“好好好,是爺趁人之危想要將你據為己有得了吧?不過這還不是你應允的?可別對爺說那夜你那句情深意切的話是純屬逗弄爺的。爺可不信你的演技能達到那種地步。”

這人,將所有的話都說死,還真的是不給我任何逃避的借口。

“我……”

反駁的話經過一番深思熟慮正要出口,一陣敲門聲卻不合時宜地入了耳。

“進來!”完全不顧及自己如今還裸著上身,景行然豪邁地一張口,便命人進了來。

*

腳步聲臨近,來人有條不紊地繞過屏風,最終站定在離床畔隻有一米之處。

一襲散花綠葉裙,頭上的發絲簡單地紮了一個結,輕盈的打扮,清新自然。

見到景行然如此招蜂引蝶的一幕,來人似乎是怔楞了片刻,一張臉上爬起紅暈,終究隻是默默地垂下腦袋,端著手上的玉盤畢恭畢敬道:“這是江公子吩咐奴婢煎的藥,請郡主服用。”

在竹萱閣住了這麼久,我自然是認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