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前的意氣風發,在人後,不想竟是這般狼狽。
獨自舔舐著傷口,不讓人察覺,這樣的傷痛,與曾經的我,又何其相似?
沒想到,高高在上如他,有一天竟也會淪落到這般地步……
原來,每一個人,都會受傷。
隻是看他是否懂得隱藏。
*
站立在一角,我的眸中是一抹觸動,死死地捂著自己的嘴,雙眼一瞬不瞬地望著那個身影。
景行然已經褪下了之前的銀衫,看來是淋了雨才換下的。我不禁有些慶幸,他還算是會照顧自己。若選擇像剛剛那般對自己的傷口不聞不問,我真的不能保證,自己是否能讓那顆力求心如止水的心一下子突破重圍。
似乎是為了考驗我的心,一聲幾不可察的呻/吟溢出他的唇畔,景行然的劍眉,微微蹙了起來。順著視線往下,我發現他的指尖,再次破了好幾道口子,血珠子,一個勁地往外冒著。
再也顧不了許多,我幾步走了上前,一下子將蹲下/身的他拉了起來,又拽過了他的手,掏出袖內的帕子,小心翼翼地為他清理起掌間的碎片。
瓷碗的碎渣子遍地,而他一不小心將它們嵌入掌心的力度,分外之大。有幾塊,我竟用了好大的力氣才能夠將它們取出。
他怎麼就能夠沒事人一般不知道疼痛呢?
呼一下疼,又不會少點什麼……何必如此倔……
“若卿,爺沒事,你先回房去歇著吧。”景行然若無其事地將自己的手抽離,疏離的語氣,讓我不禁一怔。
她將我,當作水若卿了?
也是,女子的手,觸♪感自是不比男子。這個四合院內,也唯有水若卿會對他肆無忌憚地觸碰。
隻是,他不是嗅覺異常靈敏嗎?那會兒在大街上,他一下子就因著江植在我安胎藥內添置的艾草味認出了我。這會兒,怎就無法分辨出來?
一百二十八、青絲成癡纏4(為wy9389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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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能夠避免和景行然的直接麵對,我自然是願意避免的。
隻是,這個樣子的他,不免使我狐疑是否是他故意想要試探於我。▒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所以,我還是不假思索地開了口:“爺認錯人了,奴家不是若卿郡主。”
聽得我如此說,他麵上恍惚,那雙眼眸攫取住我的方位,直直似要望進我的內心深處。
這一刻的他,與剛剛蹲下/身子被小小的碎片折騰的人截然相反。沉穩中滿是張力,根本就不像之前那般頹廢無力茆。
正因為有了人前的偽裝堅強與鎮定,這個樣子的他,才讓我不得不深信,剛剛自己所見他脆弱的那一幕,並不是他的偽裝。
他的眼盲,確實是真的。
他的行動不便,也是真的蚊。
隻是他的強勢,不容許他在人前表現出絲毫的不安與彷徨,即使再無能為力,也不讓自己表現出絲毫的異樣。
所以,才展現了一個與常人無異的他。
所以,在人前,我所見到的景行然,依舊是那個意氣風發的他,優雅不羈的他,風采卓絕的他……
隻是在人後……
“你怎麼會在這兒?”麵上滿是被我發覺的遮掩,暗含一絲不耐與尷尬,景行然的聲音中添了一絲急欲撇離我的殷切。
也是,這個樣子的他,怎麼會願意呈現在他人麵前呢。
他表現得這樣,我原本還想要速戰速決立刻走人的打算,反倒被徹底打消了。
人,也許往往越是與自己的所求背道而馳,便會愈發勇往直前。
別人越是想要阻止自己完成,便越是想要挑戰極限,攀越高峰。
“奴家怎麼就不能在這兒了呢?爺能來,奴家便不能來了?”笑意彌漫在臉上,是我這段時間內作為風夫人時對他一貫的笑,在他想要發飆前,我又補上一句,“奴家夫君遲遲未歸,婢子也偷懶了,遂隻能自己來找些吃食了……”說到最後,竟變成了委屈兮兮。為了五鬥米而折腰,古來恐怕就屬我最沒出息了。
景行然聽我如此說,麵上的表情和緩了許多:“你先回房去,待會兒爺讓人給你送晚膳過去。”
“不用了,奴家隨便找些吃的便行,爺該忙什麼就忙什麼,不用管奴家。”待會兒還得給江植準備些,可不敢勞煩眼前這位主。
“隨你。”淡漠的聲音,兩字慵懶吐出,景行然將我的帕子裹在自己掌心,在砧板上有模有樣地用刀切著蔬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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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蒙赦令,我開始在廚房內瞎轉悠了起來。
負責膳食的廚子雖然廚藝了得,可每日做的份量卻讓我有些無語。看著空蕩蕩的櫃子,我知曉,今夜的晚膳早已有人捷足先登。
明日看來得好好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