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同學們便將我圍住,詢問我昨晚的戰況。
我隻答女鬼已經被消滅,並且按照楊光所塑造的故事將那女鬼的樣子描述一遍,惹得眾人驚歎不已,隻有躲在人群後的楊光衝我眨了眨眼,彼此心照不宣。
從那天以後,我不再在眾人麵前施展法術,因為我感覺自己的能力已經配不上這麼大的名氣,而且同學們的表現有些過於瘋狂,如果將這種風氣就此蔓延下去,必將發展成禍端。
我過上了曾經渴望的生活,做個普通人,每天老老實實上學,放學,吃飯睡覺,暗戀暗戀同班女生,躲在背地裏罵一罵欺壓同學的小混混。
日子雖說平淡,可也愜意輕鬆。
在高二的寒假,我在處理完家裏的一切事務之後,便與家裏人打個招呼,找借口說要與同學一起出去玩耍,便一個人離開了家,隻背上一點零錢,食物和水。
我按照記憶中的一切,依次尋訪了曾經經曆過那些詭異曆險的地點,不為再尋找什麼能夠證明記憶中一切為真的線索,隻為與那“憑空而生”的記憶做個告別。
家裏曾經住過的老房子已經被足有兩米多高的雜草覆蓋,牆壁上爬滿了我不認識的藤蔓,在咪咪曾經住的狗窩裏,還丟棄著半條生滿了厚厚鐵鏽的鐵鏈,那是它當初回家後自己“珍藏”起來的,家裏人也就沒多管。
可時過境遷,當我再次看到這半條鐵鏈時,心中還是難免感慨。
老屋旁的沙堆仍在,但夾雜滿了各種汙垢。
曾經的小學已經被拆遷,在原址上蓋了一座醫院,聽說院長也是位腿部殘疾的老人,不知道會不會同我小學時的校長一樣心善負責。
曾經的小鎮變化很大,各地都在拆遷修建大樓,如果不是一些殘存的建築,我恐怕真的會迷路。
鳳凰山保留了一片淨土,山廟還是那樣古樸寧靜,隻是聽說那位看廟的老太太已經不在了,而且廟裏也沒有再找新人看廟,於是廟門便終年大開,不過廟裏的香火錢從未丟過。
皂梨村的皂莢樹屹立如初,憑借著那一條僅存的根須又存活了這麼多年。
露出地麵的樹根更加鋥亮光滑,估計有更小的孩子也喜歡同我小時候一樣在樹根上“左轉三圈,右轉三圈”地行走,以保平安。
村裏的紮紙鋪已經關門,聽說高粱在前一段時間突然暴斃,於是這間鬼氣森森的鋪子也就被永久地鎖了起來,等我再回來時,門口已經掛滿了蜘蛛網。
最後回到黃龍山,這是承載著我最多記憶的地方。
劉師傅依舊沒有清醒,一直由山裏的老人照顧他。
雖然劉師傅已經不認識我,但我還是找到他並對他行了叩首師徒禮,如果有外人看到我對一個瘋子磕頭,一定會認為我也瘋了吧。
聽老人們說黃龍洞之前來的那個算命先生不靠譜,而且私吞香火錢,所以被趕了出去,最近又來了一位新的算命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