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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名:仙夫難求
作者:那年青衣
☆、出嫁之日
三月十五,諸事大吉。
今日是我與昊回大婚的日子,大哥風揚與二哥風羽一路護送,丫鬟紫歡在橋前引路,我這緊張激動的心情才稍微安定了些。
喜轎咯吱咯吱地左右搖晃,天庭須彌山在鍾山在東麵十萬裏,這平日一個時辰的路程,今日,我竟覺得十分漫長。
閉上眼,一副畫麵卻跳入腦海。
畫中的男子與女子渾身赤/裸,男子伏於女子身體上方,情意深深,女子媚眼如絲,二人的青絲糾纏到一處,如妖嬈的黑色牡丹在彼此的胸`前淩亂地盛開……閉上眼,忽然發現自己竟有幾分呼吸急促,雙頰滾燙,我連忙念了兩遍清心咒,才把那火燒火燎的感覺壓了下去。
昨晚,大嫂送來一本畫冊,說這冊子乃是出嫁女子必備之物,臨走前擠著眉眼囑咐我,一定要好生研習。
我莫名其妙地伏案研究了幾個時辰,得出一個結論,這是本邪書,一定要慎入。
搖搖頭,腦海裏卻又閃現出師傅那張狡猾的狐狸臉。
師傅曾說過我一生有三朵桃花,無奈我自小色名在外,愣是把婚事給耽擱了。
直到我兩萬三千歲,這頭一朵桃花終於盛開並修成了正果,我很是欣慰,欣慰之餘,更多地是感歎師傅枉為司天星君,連自己徒弟的姻緣都不上心。
話說回來,我與昊回,可謂是三見定姻緣。
第一次見麵,彼時,我尚不能幻化為人形,還是隻瘦骨嶙峋毫無美感的狸貓。那日,我與二哥風羽在鍾山後山賞花,二哥風羽是個雅人,自然是賞得有頭有尾,有始有終。我生來就討厭這傷春悲秋的事,沒多久就蜷在二哥的懷裏睡著了。
迷迷糊糊中感覺到耳邊有翅膀輕拍的聲音,睜開眼卻看見一隻七彩蝴蝶,正在二哥周身翩翩起舞,時而還在我的鼻翼上歇腳。
我憤怒的伸出爪子左撓右抓,都被它巧妙的避開,我氣氛氣憤異常,渾身的白毛炸成一團。
而那純心挑/逗我的七彩蝴蝶,卻不以為意,仍然悠閑的在二哥周身飛舞,有時甚至落在二哥俊美的發髻上,一副居高臨下的樣子,我仿佛能看到,他尖細的嘴角泛起的笑意。
這絕對是挑釁,赤果果的挑釁。我突然一咧嘴,露出兩顆細長的門牙,竟嚇得那蝴蝶一個沒站穩,險些從二哥的發髻上滑落。
我將爪子捂著嘴,嘿嘿地笑個不停,另一隻爪子卻突然向那彩蝶撓了一把,他似乎早有準備,輕蔑的撇了我一眼,又巧妙地從我的爪子縫裏飛走了。
我又氣又惱,這才發現爪子裏攥著的是,二哥一縷淩亂的發絲,我小心翼翼地望向二哥。
二哥薄唇微勾,臉上依舊泛著淡淡的笑意,伸手輕輕地撫上我張開的小白毛,重新將我安置在腿上,我這才哼哼唧唧的安靜下來,狠狠的瞪了一眼那彩蝶。
後來,我很認真的想了半天,得出個結論,這隻彩蝶必定是個母的,隻有母的見了我二哥,才會這般出息。想明白了,我閉上眼睛準備再睡個回籠。
“這隻就是你小妹,風狸?”一個如水滴濺玉般好聽的聲音,我睜開了眼,隻見那彩蝶周身金光大放,眨眼間幻化出一名男子,劍眉星目,一襲水藍色長袍,刹那間我竟癡了,睡意全無,完全不介意他剛才故意捉弄於我,後來我知道那人就是昊回。
這所謂的第二次見麵,其實更是有些牽強。那時候我才八千歲,將將能幻化成7、8歲的小童。
阿爹雖然平日對我管教極少,卻不許我隨意離開鍾山。我和紫歡整日的在鍾山上瘋玩,上山入地無所不能,以至於鍾山的每塊石頭我都能數出他的祖宗八代。
這日,阿爹和大哥二哥又去天庭赴宴,我和紫歡閑來無事就跑到了鍾山的最南麵——南海。
陽光下,南海碧波蕩漾,氣勢磅礴,潮漲潮落,萬分壯麗。我和紫歡兩個小丫頭張牙舞爪的脫去鞋子,跳進海裏,你追我趕,歡騰不已。
正聚精會神的玩鬧時,一聲呼嘯,接著一個龐然大物破水而出,足有鍾山的那顆老桂樹那麼高,濺起的水花噴了我和紫歡一臉都是,我抹了一把臉上的水花,矚目望去。
那是一個巨人,穿著一身紅紅綠綠的花衣,背上飛舞著大手如同觸須,足有千隻,紅發披肩,肌膚黝黑,眼大唇方,踏著雪白的浪花正一步一步向我行來。
我看得呆住了,忘記了逃跑,那巨人的每一步都仿佛踩在我的心坎上,我能聽見自己的心跳,一下一下劇烈得如戰前的軍鼓。
“公主!”紫歡弱弱的叫了一聲,下一刻倒在了我的腳下。
就在我以為要葬身在這巨人之口時,一道銀光從我眼前一掠而過,淡淡的桂花香撲鼻而入,我倒入一人的懷中便失去了知覺。
後來聽二哥說,救我的人是昊回。
第三次見麵是在百花仙子的品酒宴上。
那時,我一萬三千歲,剛行過成人禮,是我第一次參加天庭的宴會,雀躍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