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9章 解鈴還須係鈴人
“我隻是想保護我愛的人，請你們不要幹涉。，我說過對於我和婉心的事情，即使你們阻止，也改變不了我的心意。”
“我的意思是，你肯聽別人的勸了。”
“……”
“以你的性子，放在以前，你是斷然不會剛剛撂完狠話就回來看我的。”
“……”
“我知道這都是那個孩子的功勞。”上官奶奶起身，將一個枕頭塞在背後，然後半坐起身，把上官耀放進懷裏，指了指對麵的老藤椅，“你坐在那裏。”
上官天夜頓了頓，走過去坐下。
“雖然她是朱雀家的女兒，但是小時候走失過，所以我一直認為她的教養會很不好，心裏很鄙視她。”
上官天夜聽到奶奶的話，有些激動地反駁：“不是的！她比任何人都要純潔善良！”
“是啊……”可能是因為生病，也可能是因為上官天夜能夠來看自己而感到寬慰，上官奶奶的淩厲已經完全消失，隻是像一個和孫兒促膝長談的老人。
“她已經連續來了有半個多月，我每次都沒有給她好臉色，但是她沒有生氣，隻是很乖巧的跟著我打理花圃，坐在院子裏喝茶，給我講一些好玩的事情。”
上官天夜臉色一沉，雖然他早就知道藍婉心有再找過奶奶，但是為了尊重她，他並沒有特意調查，他一直以為她會隔三差五來做動員工作，卻沒有想到，竟然會連續來了這麼久。
“後來，她帶來了耀兒。”上官奶奶輕歎一聲，低頭看上官耀，“這孩子和你小時候簡直就是一模一樣，很討人喜歡，我便生了私心。”
上官天夜有些不悅的捏了捏額頭。
上官奶奶瞥見他的小動作，眼神坦然：“是的，我知道你會不高興。如果沒有你父親的事情，無論從品行還是身份，藍婉心都是最適合你的人，可是你要知道，每當我想要試著接納她的時候，我就會在晚上夢到你的父親哭著跟我說——他一個人好苦！”
上官天夜沉默，想起了父親，眼神也飄過一絲暗淡。
“她很討人喜歡，對我的無禮也能夠包容耐心，可是她偏偏就是藍元辰的女兒，偏偏就是你父親最恨的人！”上官奶奶說起自己英年早逝的兒子，忍不住落淚。
上官耀看到她哭，也扁了扁嘴，要哭的樣子。
“耀兒不哭，是祖奶奶不好。”老夫人急忙輕輕搖晃他。
“我父親……並沒有恨藍元辰。”上官天夜輕歎一口氣，“隻是你不願相信。”
“我曾經也一直認為父親得死是有藍元辰的原因，腦中一直灌輸著朱雀是我們敵人的概念，所以我買下為了給養母治病而走投無路的婉心，然後利用她，傷害她。”上官天夜眼神暗淡，很明顯是不願意想起那一段的傷心往事，“可是她卻包容我，鼓勵我，真心愛我，種種種種，都讓我無地自容。”
“奶奶。”上官天夜抬頭，靜靜的盯著老夫人，“因為白虎集團的嫁禍，藍元辰誤認為是我們青龍殺了她的女兒，其實，我們站在他的角度來想，他這麼做有什麼錯？失去孩子，對任何父母來說都是毀滅性的打擊，何況，自己的孩子還是被最信任的朋友害死的？”
上官奶奶身體震了震，似乎不知道該怎麼應答這個問題。
“父親失望，失望到最後藍元辰都不肯去探望他，但這是因為遺憾，如果真的是怨恨，又怎麼會想見？我們的家族承受不了我父親的死，傷心的感情無以寄托，於是便將這些化作仇恨轉嫁到了朱雀身上。”
上官奶奶不再說話，但是卻是淚如泉湧。
“藍元辰向我懺悔的時候說過，他對不起父親，因為他沒有了孩子一時糊塗，近乎絕望才會將這種感情寄托在恨意上來維持自己苟延殘喘，現在想來，我們又何嚐不是？”上官天夜的聲音異常溫柔平和，完全沒有平日裏的嚴肅和冰冷，不禁讓老夫人心中暖暖的。
上官天夜起身，走到窗口邊，看著外麵漂泊的大雨：“我們兩個家族的恩恩怨怨難道還不夠嗎？我被養成了怪物一樣的性格，婉心受苦了十五年最後還要承受被最愛的人們欺騙的事實，最後我們各自受著煎熬，其實，我們難道不是在為父輩贖罪嗎？”
上官天夜有些激動，轉身指著上官耀：“難道，已經過去了幾十年的事情，現在要這個無辜的孩子來承擔嗎？他不再見到為她發狂的親生母親，父親一看到他就會想到傷心地事情，甚至會有一個並不愛他的的後母，這一切的一切，真的是您想看到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