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這種所謂的視奸其實可以是雙方麵的。

陳邵陽可以看到她,她同樣也可以看到陳邵陽。

他最細微的表情,快樂的,痛苦的,甚至變態的。隻要仔細去看,都能一一發現。

而當她仰起頭看著他的時候,其實他也是會害羞的。隻是比她會隱藏,不那麼容易發現罷了。

於是她掙紮著抬起頭,用力的去看他,格外認真的去看他。

結果,就感覺到廝磨在胸口的那一條火熱,劇烈的抽搐著,she精了。

花梨舔了舔嘴唇,感覺自己仿佛是知曉了一點如何對付變態的辦法。

這個小小的成就,讓她大大的喜悅,內心流淌過電擊一般的成就感,身體猛然一絞。

身後的羅正軍,就也徹底繳械了。

她趴伏在陳邵陽的胸口,翻著眼皮突發奇想。

三個人幾乎同時□,這算不算是性生活和諧?

一起□,一起洗澡,一起吃飯,再一起睡覺,昏天黑地的生活讓花梨無暇去思考今日是何時。任性的放縱的躲在這個並不屬於自己也絕不算家的小房子裏,跟陳邵陽和羅正軍兩個過著日複一日的玫瑰色生活。

漆黑寒冷的冬夜,有兩具年輕火熱的身體溫暖她。無依無助的時候,有兩雙強壯有力的手臂保護她。孤單寂寞的時候,有兩顆卑鄙無恥的靈魂陪伴她。

把這個冬天最熱烈最歡喜又最令人討厭的節日,阻擋在房門以外。

可時間永不停止,人生還在繼續。春節不是假裝看不見聽不見就會消失,它邁著堅定而不可阻擋的步伐,還是一步一步如期到來。

在年二十九的下午,他們兩個還是先後離開,各自回家去了。

客廳的角落裏還擺著各式各樣的禮包年貨,茶幾上有拆開的核桃和吃到一半的蛋糕,垃圾桶裏也堆著半桶果殼瓜皮。冰箱裏堆滿了各種新鮮的食材,還有兩瓶鮮奶。廚房的電鍋裏還燉著羅正軍自吹自擂最拿手的紅燒豬蹄。

休憩室的長毛地毯上還躺著幾個用來打鬧的靠枕,羅正軍的一件羊絨背心也扔在角落。

臥室裏大床上,被褥一片淩亂。花梨蜷縮在被子裏,枕邊,鼻尖,指腹,甚至身體裏,都還殘留著兩人的氣息,兩人的溫度。

可是寂寞和寒冷還是在兩人離開的一瞬間,在房門被關上的一刹那,趁虛而入。

這是難以打敗的對手,花梨選擇逃避。

閉上眼,捂住耳朵,縮進被子裏。

聽不見,看不見,觸不到。

寂寞在屋子裏盤旋,吹出寒冷的風,把每一寸空間冰凍。

怎能在觸摸過那樣的火熱之後,再讓她陷入這樣的冰冷。

怎能在被緊緊的保護之後,又讓她陷入這樣的無助。

怎能在那樣傷害她之後,給與她溫暖的照顧,然後又如此決然而然的離開。

為什麼?為什麼要拋下她一個人?

她要的不多。

隻是想要一個……屬於自己的家,屬於自己的家人。

可是,她深深的明白。

這唯一的,小小的冤枉。

他們,是永遠都不可能滿足她的。

因為,他們有屬於他們的家,他們的家人。

而他們的家,他們的家人,永遠不可能認同她,接受她,理解她,愛她。

愛,是一個人,兩個人,甚至三個人的事。

但家,確實一整群名為家人的小團體的事。

在家裏麵,個人的意誌必須服從集體的意誌。否則,就會被拋棄,被放逐,變成沒有家的人。

而沒有家的人,是孤獨的,寂寞的,可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