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比的床,除了床和靠牆的一排櫃子,就沒別的家具。

臥室小,床大,櫃子高,怎麼看怎麼不協調。

看到這張大床,花梨就皺著眉頭回頭瞪兩人。

這真是都不用猜,兩人的險惡用心就赤果果的撲麵而來。

可惜她累透了,懶得訓斥他們。

一進門,陳邵陽就開了空調。暖風一吹,花梨就哈欠不斷,眼皮子打架。

她對臥室那張床實在不感冒,索性拆開軍大衣,在布藝沙發上湊合著眯眼。

屋子裏塞著兩個大男人,可統一的輕手輕腳沉默不語,她閉著眼也不知道兩人在幹嘛。

一開始,她雖然困倦疲憊,可想著屋子裏還有他們兩個,就放鬆不下神經。後來聽著空調滋滋的噪音,聽著聽著,就真睡著了。

這一覺,也不知道睡了多久。等醒過來的時候,發現自己已經躺在臥室那張用心險惡的大床上,身邊一左一右躺著一大件。

不是陳邵陽和羅正軍,還能是誰。

她一動,兩人就醒了。陳邵陽揉著眼睛,伸手往枕頭底下去摸眼鏡。羅正軍則打著哈欠,猛抓頭發。

她也好不到哪裏去,眼角掛著眼屎,頭發都散了。

幽暗的燈光下,三個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有一點尷尬。

這尷尬讓花梨有一種隱隱的不安。

看過他們的好,看過他們的壞,現在又看到他們的真,了解越多,陷落越深。

她寧可他們隻有壞,那麼她就可以隻有恨。

可是,人就是這麼複雜。真的,假的,好的,壞的,愛的,恨得,每一個人都有好多麵。而每一麵都是真的,又都是假的。

她麵對他們複雜的多麵,所生出來的也隻能是複雜的感情。

“餓了吧?冰箱裏有吃的,熱一熱就能吃。”陳邵陽戴上眼鏡,看著她說道。

這又是一句再熟悉不過的話語,再次聽見這句話她真是感慨萬千。由此可見他們三個人,真是認識很久很久了。

以前她總是不好意·

她早已經不是天真的傻姑娘,知道這個世界沒有無緣無故的好。他們對她好,不就是圖那點事嘛。

不過腦子裏這麼想,要她開口說那是不可能的。光是想,她都已經覺得自己是腦子進水,天生犯賤了。

都說眼睛是心靈的窗戶,她兩隻大眼睛又黑又亮,忽閃忽閃。被這兩隻水汪汪的大眼睛掃過,陳邵陽和羅正軍都覺得心裏癢癢的,熱熱的。

年輕人的身體,敏[gǎn],熱情,有活力。

如果可以,他們當然也希望留在這屋子裏,好好的疼愛她,纏綿徹夜。

可是,偏偏不能。

因為他們兩個從嚴格意義上來說,都不能算是正真獨立自主的人。他們還有家庭,有父母,要回家。

當然,不回家也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