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歡之後,便又開始了抓心撓肺的等待放榜的日子。
放榜,是所有學子斷生死的日子。幾家歡喜幾家愁,每一個人,每一個家庭都會了這些分數惴惴不安。
考試完之後,花梨就搬出了羅正軍的小房子,回到了出租屋。
高考結束了,至於結果如何,都已經是注定。她是沒有權利去憂愁的人,時間對她來說,必須用來生存。現在,在這個世界上,她成了孤身一人,必須自己照顧好自己。
上次陳邵陽和教務主任拿來的善款,她幾乎沒有用。她知道這筆錢如今是自己唯一的依靠,如果沒有考上大學,她就要盡快找一份固定的工作,最好是包食宿的。如果考上了大學,則這筆錢可以當學費,總之她都不能亂花。
現在她一個人住出租屋,就有些浪費了。不過出租屋裏還有爸爸的回憶,她想再多住一段日子,假裝自己還有一個家。
白天打零工,晚上練攤,不知不覺就當了放榜的日子。花梨懷著忐忑不安的心,在投幣電話亭撥通了查分熱線。等電話接通之後,照著指示十分鄭重的按了自己的準考證號碼。然後電話那頭就傳來毫無感情的機械聲音,告知她的成績。
在聽到分數的刹那,她愣住了。仿佛不相信似的,她掛掉電話又查了一遍。當聽到電話那頭報出的分數和第一次一模一樣的時候,她捂著嘴情不自禁的流淚了。
隻是這一回,她流的是喜悅的淚水。
淚眼朦朧中,她抬起頭,對著天空在心裏默默禱告。
爸爸,我考上了!我考上大學了!!
放榜那天,羅正軍和陳邵陽就一起出現在了出租屋門口。
花梨放工回來,看到他們兩個站在門口,就露出一個歡喜的微笑。
那兩人也對她笑。
三個人誰也沒有說話,隻是看著彼此,一味的笑個不停。
是啊,多好,實現了最初的約定,一起去上大學。
花梨打開門,讓兩人進屋。
兩人都是人高馬大衣著光鮮,頓時把狹小簡陋出租屋襯得更加破舊,更加狹窄。
花梨搬了凳子請他們坐,家裏壓根沒有客人喝水的杯子,她就把自己喝水的杯子和吃飯的飯盒拿出來,給他們兩個倒了水。
這不是不尷尬的,但她在他們兩個麵前早就尷尬過不知多少次了,臉皮也厚了。
羅正軍還是第一次來出租屋,簡直有點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花梨住在這樣的地方,真令他感到心痛。
陳邵陽倒是神色自然,拿起麵前粉紅色的塑料杯喝了一口冷開水,然後說明了來意。
放榜之後就是填誌願,他和羅正軍是想來問問花梨準備報考什麼樣的大學。
說起誌願,花梨是兩眼抓瞎,一無所知。
陳邵陽點了點頭,說早就料到她會抓瞎,他們兩個就是過來幫她填誌願的。說著,他就從隨身帶的檔案袋裏掏出一大疊資料,準備給花梨分析分析。
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沒有。花梨隻知道分數達到那個錄取線,就在其中挑一個學校去報名,有點瞎貓撞死耗子的感覺。然而,聽了陳邵陽的分析才知道,填報誌願的重要性不亞於高考。要是誌願填的不好,高分有可能白白糟蹋。而誌願填的好,有時三本的分數都能去上一本的學校。
這一次高考成績,自然是陳邵陽考得最好。他們家是早就決定好讓他去首都上學,那邊有他舅舅一家,可以就近照顧。所以選擇麵就逃不開北京那幾所大學了。
羅正軍最後一個學期發威,而且走了狗屎運,給他猜對了幾個大題,分數下來,竟然釣上了二本的車尾。他家裏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