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發套上一縷頭發散了下來,從冷顏的眉峰之處垂到耳邊。化妝助理忙拿了發膠和梳子要把假發梳上去,寧可卻忽然說道:”頭發不要弄上去,就這樣很好。“
寧宇本來是跟著導演看回放鏡頭的,聽見寧可說話忙抬頭看了一眼,伸手抓過郭導手裏的喇叭,朝著那個化妝助理喊道:”不要弄冷顏的頭發,那樣很好。“
化妝助理立刻停手,回身給了寧宇一個”ok“的手勢,把那縷頭發還原。原本冷清儒雅的殺手因為這一縷頭發多了幾分桀驁之氣,比之前更有感覺。
場景轉換到上官婉兒的臥房裏,
燈光打開,白色的紗帳被金鉤掛起,水靈穿著白色的睡袍散著長長的黑發靠在描金繡榻上,額頭上纏了一圈白絹,白絹上滲出一點血跡。
黃銅仙鶴的嘴裏叼著一隻蠟燭,燭光閃爍,上官婉兒一臉沉靜,靠在榻上借著燭光看書。
這個地方有音樂相配,音樂需要後期加,現場為了烘托氣氛,劇務拿了一個室外音箱放上《巾幗》的主題曲。音樂起,氣氛立刻好起來。
寧可坐在郭導身邊,看著小屏幕上的畫麵,屏住了呼吸。
冷顏一身黑衣從窗戶裏跳進來,就勢在地上一滾,恰好到了上官婉兒的繡榻跟前。
上官婉兒大驚,但卻在喊人之前被黑衣人拉到懷裏緊緊地抱住,並順勢捂住了她的嘴巴。
這一組鏡頭基本沒有對話,所有的心理活動都通過眼神表現出來。
上官婉兒的恐懼,憤懣,不甘和看清楚身後黑衣人的驚訝,以及藏在驚訝後的那點驚喜。
雲飛鶴的驚慌,焦慮,冷漠以及看清上官婉兒後的愕然。
水靈是個新演員,冷顏更是第一次演戲。
這種時候如果兩個人中有一個是老戲骨,便可以通過神奇的演技牽著對方的鼻子走。但恰好不是,他們兩個有一個不在狀態,另一個也跟著不在狀態了。
剛一開始郭導就嗷的一嗓子打斷了二人的表演,然後伴著幾聲不滿的指責,之後又喊:action
然後,接下來的時間裏寧可的耳朵邊上就沒消停過。
——水靈!你屋子闖進來的是刺客不是情人!你這麼高興幹什麼?!
——水靈!你跟這個刺客是認識的,你不認為他是壞人,你幹嘛像瞪著殺父仇人一樣瞪著他?!
——冷顏你那張棺材臉能不能有點表情?!④思④兔④網④文④檔④共④享④與④在④線④閱④讀④
——水靈你¥,……
——冷顏你他媽¥,¥,……
……
——媽的,卡!都給我好好回去看看劇本!
寧可忽的出了一口氣,世界終於安靜了!然後她由衷的發了一句感慨:演員真不是人當的。
郭導立刻一個眼神殺過來:”胡說!導演才不是人當的!老子都快被這些崽子們給氣死了!“
老頭兒說完把手裏的本子啪的一甩,轉身走了。
寧可看著老頭倔強的背影,吐了吐舌頭做了個鬼臉。
寧宇伸手摸摸她的腦袋,低聲笑道:”沒事的,郭導就是這脾氣,罵完就沒事了。“
”沒關係,他又不是罵我。“寧可笑著搖搖頭,然後一眼看見那邊被助理們照顧的冷眼和水靈兩個。
冷顏還好,到底是男人,心情不好也能忍住。
水靈卻已經哭了,還不敢大聲哭,助理正給她遞紙巾呢,還一邊小聲的勸著什麼。
寧可又忍不住看了一眼寧宇,寧宇笑道:”這是常有的事兒,就像你說的,演員不是那麼好當的,觀眾們隻看見他們人前的風光,卻沒見過他們背後的付出。“
寧可點點頭,知道這種時候那兩個心情鬱悶的家夥需要獨處一下,便跟寧宇說了一聲,自己出去轉去了。影視城裏一步一景,這附近已經被清了場,寧可一個人在這堂皇的古建築中漫步,恍然間有一種穿越的感覺。
郭維山導演這次把她叫過來,一來是劇本裏麵有幾個地方想改動一下,另一方便是想讓她為這部電視劇寫主題曲的歌詞。
之前娛樂公司也找人寫了幾篇歌詞,但郭導一直都不滿意。
曲子倒是譜的不錯,已經用簡單的樂器演奏並錄了下來,發給了寧可一份。此時四周安靜,無人打擾,寧可把手機裏那支輕曲找出來,把手機耳機塞在耳朵裏,找了一株人工製作的花樹下坐下來,細細的聽。
聽了兩遍後,寧可從包裏拿出一個小本子和一隻簽字筆來,開始在本子上胡亂寫畫。
開始隻寫了幾個字,諸如‘愁煙輕鎖玉闌薄暮’,‘蘭芝臨風含霜泣露’,‘羅帳不禁秋寒冷’,‘紫燕成雙堂前飛舞’等句子。
寫了幾句之後,又覺得沒有思緒,便隨手在紙上畫畫。
開始的時候畫的是個唐裝美人,但美人的眼睛鼻子畫完,嘴巴和衣衫尚未畫上去,便沒了興致。
於是翻開一頁又重新畫。
這次她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