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那又怎樣?他敢侮辱馳川帝國和自己,那就該死!雷鳴心中冷冷的想著。
胡文軒說完之後飄然而退,他優雅的晃了晃自己的左手,中指上戴著的一枚黃金戒指發出光亮。然後他手指輕輕點了兩下,兩道手臂粗的金黃色匹練從戒指中射出,直奔雷鳴!
雷鳴沒有試探的打算,對方等級比他高出好多,試探就是找死。今天這一戰,算是自己代表馳川帝國,在鬥氣聯盟出的一口惡氣,所以他不允許自己失敗。
若火劍在第一時間就出現在他掌中,然後雷鳴揮劍猛砍。鐺的一聲震響,那兩道鬥氣匹練被他生生砍碎。雷鳴覺得劍勢一挫,對方那不經意間揮出的鬥氣匹練居然如此堅固?
圍觀的鬥氣師們眼中寫足了幸災樂禍,雷鳴已經被他們打上了狂妄無禮的標簽,一定要好好教訓一番不可。對於小國出來的鬥氣師,他們總有一種高人一等的感覺,這感覺怎容許雷鳴破壞?
西邊的一座三層小樓的樓頂,一個女子坐在女兒牆上,蕩著腿看下麵的決鬥。她看模樣也就二十來歲,身材高挑,一張瓜子臉白白淨淨,大眼睛忽閃忽閃,裏麵透出異樣的神采。胸前衣服被高高撐起,一看就是波濤洶湧的主兒。小蠻腰盈盈一握,勾勒出驚人的曲線。短紗裙下,一雙筆直修長的大腿白皙無比。
“小地方來的鬥氣師?哈哈,要把這群眼高於頂的家夥氣死了吧?”女子一直在笑,聲如銀鈴,清脆悅耳。身後一個小丫頭脆生生的道:“先生,你看這小子怎麼樣?”
女人為什麼要叫先生?因為這女子是此地的三位大先生之一,所以人人都稱其為先生。
“小雯,別叫我先生,多難聽。叫我雅蘇姐多好,反正這兒又沒有外人。”雅蘇又是輕輕一笑:“這小子很有骨氣,我喜歡這樣的人。聽說他在部長辦公室都拍桌子了,真硬氣啊。對了,他是哪兒來的?”
小雯認真回答:“據說是馳川帝國的,叫雷鳴。拿著龍虎令牌來的呢,聽說那是他老師的。”
“雷鳴?”雅蘇皺起眉頭:“這名字好耳熟啊,我一定在哪兒聽過。容我慢慢想想,一定會想起來的。”
場中,雷鳴揮劍斬斷匹練之後,腳下步伐一錯,向著胡文軒衝過去。胡文軒手指連點,無數的鬥氣匹練接連射出。雷鳴用起無序彈躍,巧妙地躲避了過去。
“奇怪的步伐,讓我猜不出他下一步的落腳點。”胡文軒好整以暇的讚了一句。然後他手指的點動忽然加快,無數鬥氣匹練轟下去,仿佛連成了一片。
這一下肯定要把地麵炸個稀巴爛,但他一點都不在乎。
雷鳴消失,若火劍迎著鬥氣匹練,直刺胡文軒!
胡文軒的手指停止點動,所有的鬥氣匹練擰成一股,轟上了若火劍的劍尖。若火劍在半空炸碎,一枚碎片被迸到了胡文軒旁邊。雷鳴閃出身影,這正是那一招以劍換形。
碎片在他手裏重新變成若火劍,悍然刺向了近在咫尺的胡文軒!
一點劍尖在胡文軒眼中飛速的放大,他左手一抖,那枚戒指變作一個寬大的護腕套在了他的手腕上。然後他用手腕一迎,鐺的一聲,若火劍硬生生被這個護腕架住。
若火劍一個輕輕側翻,就要把胡文軒的手腕齊齊削斷。
胡文軒腕上的護腕忽然迎風暴漲,一直漲到了直徑一丈多長,變作一個大金環。它長度超過了若火劍,雷鳴瞬間被這個超大號的金環彈飛。
雷鳴沒想到對方的鬥技如此怪異,他急忙翻身重新穩住身形。隻覺胸口隱隱作疼,這一撞竟有如此力道。
胡文軒冷冷的道:“讓你這個土包子近身,我都覺得惡心。”他左手豎起,那金環從腕上飛了起來。然後他的手一劃,金環變作千萬個手鐲,在空中不住的高速旋轉,其中一隻手鐲射向雷鳴,他挺起若火劍,哢嚓一聲將其擊碎。
無數的手鐲飛來,或盤旋,或弧形,或曲線,或之字,沒有一個是走的直線。漫天的手鐲嗡嗡急鳴,循著詭異的路線全部向雷鳴身上招呼。若火劍挽起無數劍花,硬生生的將所有攻來的手鐲全部絞碎。但他的腳下已經劃出了深深的痕跡,整個人都在後退。
雷鳴的身形更加飄忽,他的速度一直在穩定的提升著。雙腳猶似足不沾地,一雙手仿佛化作了數十隻。漸漸的他不再手忙腳亂,能夠完全的防禦住所有手鐲。
圍觀眾人的臉色很不好看,女兒牆上的雅蘇咯咯一笑:“近戰是把好手啊,真不知是哪個老師調教出來的。除了咱們家不算,他這近戰的功夫算是很不錯的了。”
“這種野路子怎麼能跟咱家比?”小雯不服氣的皺起了鼻子。
雅蘇哈哈一笑:“小丫頭,可著全天下的近戰鬥技都是歪門邪道,就咱家的是正宗?你被家裏的老頭們洗腦太嚴重啦,天下英雄多得是,別小看任何人。”
雷鳴在穩定的突進!他也看出來胡文軒是遠戰類型的鬥氣師,隻要近身,自己就有了取勝的可能。高出八個等級?他可沒被這個嚇倒。
胡文軒哼了一聲,雙手在身前一拍,整整兩摞一人高的手鐲出現在他拍過的地方。然後他雙手一揮,所有的手鐲都飛了出去!
雷鳴狂吼一聲,身形再次遁隱進入劍中。然後若火劍迎風暴漲成一丈多高,在原地飛速的開始自轉!這次產生的不是離心力,而是強橫的向心力!隻要靠近它方圓五丈之內的手鐲,全部被吸引著加速撞了上去。然後無一例外,都被若火劍高速轉動的劍刃碰碎。
雷鳴這是以拙勝巧,他全部鬥氣都用來吸引手鐲,把所有的進攻防禦都交給了若火劍。這些手鐲雖然怪異,但硬度比起若火劍來,就像是瓷器和石頭的差別。
胡文軒臉上波瀾不驚,整整八級的差距不是這麼容易超越的。
碎掉的手鐲開始慢慢熔化,變成了金水。這些液體的金水更容易受到向心力的吸引,於是滿地的碎片金水搶在手鐲前麵,貼上了若火劍。若火劍的高速自轉越來越快,上麵覆蓋的金水越來越多。過不多時,就成了一個臃腫的蠶繭。
它的速度開始緩緩降低,盡管過程很慢,但在場的人都看了個清楚。女兒牆上的雅蘇搖了搖頭:“雷鳴這小子快完蛋了。”
胡文軒嘴角噙起一絲冷笑,他左手猛然一握:“凝!”
金水瞬間凝固,又變成一個特粗特大的手鐲。或許現在已經不能稱作手鐲了,隻能叫金坨。雷鳴的若火劍被這個大金坨牢牢困住,自轉戛然而止。
胡文軒剛想說什麼,那若火劍上冒起衝天的火光,恐怖的高溫瞬間將緊貼劍身的金子融化,然後若火劍從裏麵飛出。雷鳴劈開若火劍走出來,一道熾熱的流光射向胡文軒,那是若火劍的劍尖。
“回!”胡文軒百忙之中喝了一聲,手腕上重新出現一個護腕。這護腕是匆忙凝成,遠不如剛開始的結實。雷鳴這一點劍尖是蓄勢而發,當即將其撞了個粉碎。然後流光餘勢不衰,穿透了胡文軒的手腕,在上麵留下個黃豆大小的貫穿傷。
滿場鴉雀無聲,誰也沒想到首先受傷的是胡文軒。
“混蛋!”胡文軒雙手一握,漫天的手鐲全部射向雷鳴。雷鳴急忙召回若火劍防禦,倉促之下被數十枚手鐲擊中,頓時被打成了破布袋。
雅蘇緊緊攥著自己的拳頭,她咬著嘴唇:“逞強吧?讓鬥靈離開自己,你以為你的級別比對方高呢?你這是在玩命!小子,真夠瘋狂的你。”
忽然他腦子裏靈光一閃,倒吸一口涼氣:“我記起來了,很久以前我看過一份別處得來的資料,據說這小子晉級的時候紫氣衝霄。”
“不可能,他不可能紫氣衝霄!”小雯捂著嘴巴,似乎是聽到了一件不可思議的事情。
雅蘇搖搖頭:“這資料是無意中得來的,查出這件事的也不是什麼了不起的人物,因此準確性有待勘察。可就算是有一點兒影子,咱們也不能放過。”
小雯點點頭,她跟了雅蘇好多年,明白其中的利害關係:“要不咱們把他抓過來吧?”
“不著急,先看看這小子的斤兩。”雅蘇嘴上說的輕巧,但一雙眼睛再也沒有離開過雷鳴。
雷鳴真的瘋了,他渾然不顧蒼蠅一樣湧過來的漫天手鐲,一邊用若火劍勉強應付,一邊向著胡文軒突進。近戰鬥氣師的速度是恐怖的,盡管有幹擾,但他正在快速的靠近對方。
胡文軒左手攥起,身上出現了密密麻麻數不清的手鐲。這些手鐲像九連環一樣互相咬合,在他身上形成了一件金光閃閃的連環鎖子甲。此時,滿身是血的雷鳴來到了他麵前!
“混蛋,你去吃屎吧!”胡文軒狂吼一聲,空中所有的手鐲凝聚成一枚,向著雷鳴的後心射來。而他自己抽身暴退,根本不想跟雷鳴有任何身體上的接觸。
雷鳴的若火劍悍然前刺,對背後的殺招全然無視。他身子一扭,那手鐲擊中了左肩。哢嚓一聲,左肩上的骨骼被打碎。與此同時,若火劍刺進了胡文軒的胸膛。
連環鎖子甲根本擋不住,被若火劍刺出一個缺口。然後在眾人驚愕的目光中,雷鳴的若火劍刺穿了他的右胸。胡文軒悲呼一聲,仰天栽倒。
如果劍中的金火屬性瞬間爆發的話,最少能把他的一片肺葉給打成稀巴爛。但雷鳴沒那個本事了,為了抵禦手鐲,他幾乎將所有的鬥氣都放在了左肩。對方身上的連環鎖子甲又是那樣堅固,能夠刺進去,已經是很不容易了。
幾乎在左肩受傷的瞬間,他體內的鬥氣就開始瘋狂運轉,努力地牽拉起他的經脈,幫他穩定傷勢。雷鳴看著倒地不起的胡文軒,緩緩收回若火劍:“不要小看任何一個鬥氣師。”他一開口牽動傷勢,口中溢出了鮮血。
周圍的人群沸騰,這結果絕對出乎意料!眾人餓狼一樣的看著雷鳴,迅速的圍攏,眼見就要對他群毆。
“怎麼?單挑不行就要人海戰術?”雷鳴臉上掛著十足的嘲笑:“是誰說鬥氣聯盟的尊嚴不容侵犯來的?這時候也不講什麼尊嚴了?”
眾人眼中神色變幻,沒有人出招,也沒有人駁斥他。胡文軒哀嚎一聲,人群中立即分出兩名鬥氣師將他抬走去搶救。
“雷鳴,今天放過你。走出這個大門,你最好趕緊消失。要讓我們再遇到了,你絕對活不成。”一名留著短胡子的鬥氣師冷聲威脅。雷鳴鼻孔裏哼了一聲,慢慢的拖著步子往外走。他艱難的用右手解下了身上血染的白色長袍,隨意的扔在了地上。
雷鳴走得很慢,可眼前的人自動給他讓出一條路。他就那麼一步一步的,帶著長長的血跡,走出了鬥氣聯盟的大門。
崔粗腿的臉色陰沉的可怕:“叫胡文軒自己慢慢養傷吧,他太讓我失望了,聯盟不準替他治療。”
負責抬人的鬥氣師低聲答應,臉上寫足了愧疚。
“走,我們去會一會這小子。”雅蘇伸了一個懶腰,露出沒有一絲贅肉的小蠻腰:“這種人,有多少咱家收多少。別管他紫氣衝不衝霄了,這人呀,姐我要定了。”
小雯抿著嘴巴偷笑,但不敢笑出聲來。兩人悄悄的下了小樓,從外牆翻了出去。
雷鳴走在大街上,街上的行人看他一眼,然後滿臉平靜的走開。這地方的鬥氣師太多,比鬥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別說受傷,橫死街頭都不算新鮮。
不行,走不動了,必須坐下來休息。雷鳴一屁股坐在地上,乞丐似的縮在牆角。他緩緩閉上眼睛,開始用鬥氣治療自己的傷勢。雖說對鬥氣聯盟已經徹底失去信心,但他也不能回去複命。寧謝元要他趁這段時間遊曆大陸,除此之外還給了另一個任務。
“紫宸帝都的小草胡同,有一個做買賣的人叫胡長遠。他是老師的故交,你去見見他。”這句話就是寧謝元給他的玉簡裏麵的,至於要他去做什麼,那裏麵可沒說。
等自己的傷勢稍好一點,就去找這個胡長遠吧,雷鳴心裏想著。
一陣幽香鑽進他的鼻孔,眼前的日光被一個人腦袋遮住:“小雷鳴,你怎麼坐在這兒了?”
這聲音好甜啊,雷鳴沒來由的精神一振。然後他眯起眼睛避開刺眼的陽光,看到了衝自己微笑的雅蘇。對方忽然把頭一低:“怎麼不說話呢?”
她嘴裏的香氣嗬在雷鳴臉上,讓他小腹竄上來一股邪火,壓都壓不住……
看著雷鳴那窘迫的樣子,還有臉上的潮紅,雅蘇直起身來咯咯一笑:“你這不是血還挺多麼?精神完足啊。”
“你是誰?”雷鳴慢慢的詢問,他沒有站起身來的打算。對方雖然是個女的,但修為讓他看不透,站起來也沒用。而且這麼坐著,正好可以欣賞她那兩條美腿……
雅蘇搖了搖手指頭:“我是鬥氣聯盟的三先生。”
一句話就讓雷鳴邪火變成了怒火,他冷冷的道:“怎麼?小的不行,老的又上?要殺要剮隨便吧,反正這種事情你們也做得出來。”
“別這麼大脾氣。”雅蘇不以為忤的笑了笑:“我跟他們不一樣,我就是在裏麵掛個虛名,其實我也挺煩那群老蠢豬的。”一邊說話,她一邊又蹲下身來,摸出一枚靈丹給雷鳴:“這是四品靈骨丹,吃下去你的傷就差不多了。”
“多謝。”雷鳴客氣了一句,接過來就吞下去。雅蘇的那一句老蠢豬,頓時拉近了兩人的關係。吃下之後,雷鳴默運鬥氣,將藥力全部化開。這丹藥很靈,半個多時辰之後,他的傷勢已經好了七七八八。
雅蘇就那麼蹲在他前麵,盯著他看了半個多時辰。雷鳴給她瞧得又不自在了:“我臉上有字?還是開了一朵花?別看了成不成?”
“好啦好啦,站起來跟我走吧。”雅蘇笑著直起身,雷鳴也站起來:“你誰啊?要我跟你去哪兒?”
“去該去的地方啊。”雅蘇眨著眼睛。
雷鳴哦了一聲:“一晚上多少錢?我可不是冤大頭,碰瓷兒別找我。”
“呸,你這個假正經的小壞蛋,把姐想成什麼人了?”雅蘇嗔怒的回了一句,悠然開口:“去我家,一個能讓你如願以償的地方。”
“這不都一樣嗎?你還是幹那個的啊——”
雅蘇嗔怒的拍了他一下:“別貧了好不好?能拿出四品丹的,在鬥氣聯盟裏麵掛大先生名號的,會是風塵女子嗎?”
她伸手扶著雷鳴:“你能走吧?要不我扶著?”
雷鳴收起臉上的嬉笑,沒來由的有些自慚形穢:“別,我身上髒,都是血。你這麼幹淨,別汙了身上的衣服。”
雅蘇卻不管這些,仍舊自顧自的扶著雷鳴。雷鳴心下略有些小感動,也不再跟對方胡言亂語。說起來找他的目的,雅蘇神秘的看了看四下無人,這才說出真相:“我們陳家,專門以培養近戰鬥氣師聞名。你剛才的戰鬥我看過了,非常適合。”
“哈,原來又是個世家。”雷鳴不鹹不淡的回了一句。對於世家,他半點好感也欠奉:“想收我做打手?高看我了,在紫宸帝國,我這樣的修為不是隨處可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