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出關第一戰
“哦，原來是古老先生的孫女和高徒，失敬失敬。在下雷鳴，跟你師父頗有交情。”雷鳴嘴上敷衍著，心裏隱隱有一種不妙的預感。這時候見到古三平的徒弟，可不是什麼好兆頭。自己用了人家那麼多靈丹，這是要來追債嗎？
果然，古小蓉指了指虹蝶：“雷鳴，咱們有話直說。我爺爺的靈丹，是不是你給藏起來了？你跟爺爺的事情，我也知道。多虧了你，我爺爺才能重獲自由。這事兒我謝謝你，所以隻要你把靈丹交出來，咱們之間的賬我可以既往不咎。”
雷鳴心虛，臉上卻不動聲色：“什麼靈丹？我可不知道那玩意兒。”
周生水冷笑一聲：“我這一雙鼻子聞遍天下味道，百不失一。師父靈丹的味道，我再熟悉不過。老實說，你渾身都散發出靈丹的藥味，我懷疑你是把靈丹給偷吃了。先別急著辯解，靈丹雖然被你消化，但是藥力還在，所以我不會聞錯。”
“你屬狗的？鼻子這麼靈？人家是過目不忘，你是過鼻不忘——”
古小蓉顯然沒有耐心再墨跡，她勃然大怒的打斷兩人的對話：“廢什麼話！”
她的右手食指伸出，向著上空一指，雷鳴的頭頂上迅速彙聚了一塊烏雲。淅淅瀝瀝的雨水從烏雲之中灑下來，澆在雷鳴身上。雷鳴眯起眼睛看了看那片烏雲，再看看古小蓉那冷酷的臉龐，忽然撲哧一笑：“這塊烏雲這麼低，顏色也跟空中的雨雲完全不一樣，一點兒隱蔽的效果也沒有啊。”
古小蓉不回答他的話，隻一個勁兒的催動自己的水屬性鬥氣。那片烏雲落下來的雨水滴落到雷鳴的皮膚上，竟似順著他的毛孔，緩緩往裏滲透。隻是速度極慢，若不細心根本發現不了。
“這一招很高明，是用這些雨水跟我體內的水分產生融合吧？可惜水火難容，我是火屬性。”雷鳴搖了搖頭，體內的鬥氣一震，所有滲入身體的水分全部被蒸發汽化，又順著他的毛孔排了出來。
他的手向上一揚，一個空魅彈飛出，將那片烏雲炸碎：“看看，這樣一來，你的鬥技再高明也沒用了。要不您換個招？”
瞧著他那一臉假天真的樣子，古小蓉心中的邪火更盛。剛想變招，雷鳴忽然從原地消失。然後突兀的出現在她耳邊，伸手彈了彈她的衣領：“多久沒洗了？我都看得見油灰。”
古小蓉又怒又窘，一拳打向雷鳴。她拳頭上鬥氣翻湧，指縫裏麵帶出一片水花。雷鳴暴退，水花幻作一個水球，高速自轉著砸向雷鳴。裏麵的水屬性鬥氣暴躁無比，顯示著她的決心。
雷鳴伸手一推，那水球在他掌前一寸停住，再也不能前進。然後他微微一笑，將那水球扇了回去。嘩啦一聲，水球在古小蓉的頭頂破碎，一大團水澆到她頭上，把她淋了個落湯雞。雷鳴哈哈一笑：“我好心，給你洗洗。”
周生水勃然大怒：“師姐，用融——”
話還沒說完，雷鳴就一把拎起他的衣領，跳躍著退開五丈：“胖兒啊，我可不是故意的。你這個師姐脾氣太大，我給她消消火呢。咱們有事說事，我又不是不講理的人，幹嘛上來就打？”
周生水看著古小蓉，對她做一個搖頭的動作。古小蓉還想反抗，忽然驚醒。如果雷鳴想殺她的話，早就下手了，何至於不動手呢？想到這裏，她才停下了動作。
“單憑你的鼻子，說服不了人。”言歸正傳後，雷鳴想來個死不認賬。
“就算你不相信我，難道還不相信虹蝶嗎？”周生水拽了拽拴住虹蝶的小紅繩：“虹蝶專門用來探寶，這隻虹蝶從破繭開始，就被我師父養在丹房裏麵，至今已經十年，它難道也會弄錯？”
雷鳴啞然，他聽寧謝元說起過，虹蝶的確是專司尋寶的魔獸。這下鐵證如山，如果他再死皮賴臉的不承認，未免太混賬。把對方一頓臭揍轟走？他做不出這樣的事情。
“那個……”雷鳴搔了搔頭：“我可以跟你們回去一趟，麵見古三平前輩。有什麼事，我跟他當麵說。”
“這還差不多。”古小蓉長出一口氣：“算你小子識相。”
“能不能把虹蝶給我，讓我好好看一看？”
“這個沒問題。”古小蓉趕緊奪過虹蝶遞到雷鳴手上，末了不忘補充一句：“看完就踩死了吧，這玩意兒慢吞吞的，可把我坑死了。”
雷鳴把虹蝶托在掌心，仔細去看。隻見那虹蝶一雙觸角不住的擺動，腹部發出蒙蒙的藍光。一雙翅膀，竟然也像是被藍色渲染了一樣。周生水給雷鳴解釋：“虹蝶會在十二個時辰之內，身體變換七種不同的顏色，赤橙黃綠藍靛紫。它的名字，也是這個出處。這東西除了能尋寶之外，沒有別的特性。攻擊力不強，身上也沒有可以入藥的部分。”
盡管知道這隻是一隻十年生的虹蝶，雷鳴依舊看得很仔細。這是他第一次見到虹蝶實物，看明白了，對他以後尋找三千年齡的虹蝶大有幫助。因為周生水那一臉的猴急樣，看完之後他沒有把虹蝶踩死，而是把虹蝶還給了他。
雷鳴四下找了一下，不見費氏兄弟的蹤影，想來他們兄弟倆應該離開了。他隻好歎一口氣，跟著古小蓉他們倆往古三平那裏趕去。古小蓉買下一輛馬車，拉著三人往目的地趕去。一路攀談，雷鳴才知道他現在所處的位置仍然沒有離開雲洲帝國，乃是在雲洲帝國的邊陲。
葉無痕已經做了大半年的皇帝，雲洲帝國一切如舊，仍是井井有條。雷鳴再跟他們倆打聽葉無跡，兩人均是搖頭不知。雷鳴心下疑惑，莫非葉無跡真的做了安樂王爺，已經沒了爭位之意？
雷鳴正在出神，周生水忽然皺起鼻子嗅了嗅：“這街上好重的血腥氣，進了這裏，我有種心驚肉跳的感覺。”
“血腥氣？”雷鳴打開窗簾往外一看，然後縮回頭來笑道：“你好靈敏的鼻子，我服了。”
古小蓉有些好奇，既然外麵真像周生水說的那樣血腥氣十足，那雷鳴為什麼還能笑的出來？她拉開窗簾一看，不由得啞然失笑。外麵這條街，都是些屠戶生意。豬牛雞鴨魚，在這條街上殺了也不知多少，血腥氣當然重。
“我說小胖，以前沒發現啊，你膽子這麼小。見到幾個殺豬宰牛的，也能心驚肉跳？”古小蓉打趣了他一句。周生水愕然：“殺豬宰牛？不可能吧？”他自己往外探頭一看，果然如此。
雷鳴眼中含笑：“你小子，整天學著煉丹，恐怕沒見過幾次屠宰——”說到這裏雷鳴忽然臉色一變，一把將周生水從馬車窗旁邊揪了回來。然後屈指彈出兩點火星，那火星燒到馬屁股上，兩匹馬受驚之下玩命的開始狂奔。
“你幹什麼？”古小蓉緊緊的抓住窗欞，一邊穩定身形一邊怒聲發問。
“你們倆給我老實點，我們得加速了。你們想一想，為什麼這裏都是活物現宰，但是卻一聲嘶鳴都聽不見？這地方，有古怪！你們倆待著別動。”說完他一個箭步，竄到了馬車外麵。
馬車劇烈顛簸，裏麵的古小蓉和周生水搖元宵似的晃來晃去。雷鳴坐在車前，越看越覺得周圍的事情不對勁。忽然兩匹駿馬的馬頭齊齊飛起，脖子上噴出老高的一道血柱。那兩顆馬頭，骨碌碌的滾到了地上。
周圍的行人和商家都對雷鳴露出一個奇怪的陰笑，那一輛馬車翻滾著向前撲倒。周生水和古小蓉對視一眼，兩人將手往車板一放，鬥氣鼓蕩而出。那方方正正的木板忽然活過來一樣，眨眼之間就抽芽生葉。馬車還沒等滾出去，木板就長出無數粗壯的樹根，牢牢的紮進了地裏。
雷鳴訝然，他沒想到這兩個人還有這本事。兩人聯手，水生木，居然能夠讓一塊幹枯了不知多少年的木板瞬間爆發出強大的生命力。
“兄弟，你說這是怎麼回事？”周生水咕嘟咽了一口唾沫。
雷鳴看著眼前的景象冷笑一聲：“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這裏的景象應該是幻境！”
“幻境？”古小蓉有些驚訝：“不可能吧？”
“不知是哪一路的朋友？鬼鬼祟祟，藏頭露尾，難道是不敢見我嗎？”雷鳴朗聲說出來。他的聲音混著鬥氣，被他遠遠的送了出去。
果然街上的行人消失，那些屠戶們身形變動，慢慢顯出本來模樣。雷鳴瞳孔驟然收縮如針！這些人一身的黑衣，裝束打扮，跟當初在山穀裏麵遇到的黑衣人一模一樣。
自己的運氣還真不是一般的差啊……雷鳴苦笑。這些殺手在自己身上安裝了法陣嗎？居然出現的如此及時，自己出關不過才剛剛大半天的功夫啊……
他剛想說點什麼，其中一個領頭的黑衣人從腰間解下一個包裹，一言不發的拋了過來。雷鳴伸手接住打開一看，裏麵赫然是一顆人頭！
花白的頭發，尖尖的下巴，招風的耳朵…….雖然頭顱的臉皮已經開始腐爛，但是雷鳴對這人頭有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這不是個陌生人，一定是自己認識的人！
他還在回憶這到底是誰，後麵的周生水個子太矮，看不到這個包裹。古小蓉卻是高挑身材，她抻直了脖子一看，當即一聲驚呼：“爺爺——”然後雙眼一翻暈了過去。
周生水大駭，趕緊一把抱住古小蓉。經過她這一提醒，雷鳴腦中電光石火般的一閃。他終於記起了這腦袋是誰的！古三平，沒錯，就是古三平！
對方為什麼會殺害古三平？又為什麼用古三平的腦袋來震懾自己？不管從哪方麵看，古三平對自己來說，都不是特別重要的人。用他來震懾自己？有些不大可能吧。
難道說，對方的目標不是自己？！
雷鳴越想越覺得有這種可能，他眼睛往後麵一瞟，看到了慌亂的周生水還有暈死過去的古小蓉。古三平的腦袋，應該是用來震懾他們的。
古小蓉本身修為達到二十五級，剛才暈厥，隻不過是心情巨變之下的反應。周生水精純的木屬性鬥氣給她輸送過去，當即悠悠醒轉。醒來之後，她趴在木樁上失聲痛哭。聲音悲慘，雷鳴也無法不動容。周生水淚流滿麵，但是還要分心照顧古小蓉，一時亂成一團。
雷鳴心裏不好受，熊家那檔子事，他就很承古三平的情。後來自己私用了他的所有靈丹，更是心中有些愧疚。此時眼見古三平身首異處，而他的後人哭得如此悲慘，不由得心中升起一股怒火。
一名黑衣人緩步上前，他指了指古三平的腦袋：“你們的老師不識相，為了兩顆六品丹藥，甘願搭上自己的一條命。你們兩個小娃娃，是古三平的唯一後人和傳人。古三平死了，那兩顆六品丹藥，少不得要著落在你們身上。”
那人似乎是這群人的領頭，他一雙眼睛越過雷鳴，緊緊的盯著古小蓉和周生水。雷鳴心中一動，看來對方真不是為了自己來的。或許這些黑衣人是從莫陽帝國來的，跟雲洲帝國的那些並不隸屬一處。按照形式來決斷，自己應該走為上計才對。
但是自己真的能走嗎？
雷鳴心中搖擺不定，最終他長歎一聲，決定麵對這件事。如果不是自己吃了他的丹藥，讓他無丹可交，他也不會死。自己已經害死了古三平，此時如果一走了之的話，鐵定會害死古小蓉和周生水。
“你們這些家夥，真是錯怪古三平了。”雷鳴伸手摸著自己的頭發：“他的丹藥不是不想給你們，而是被我吃了。有什麼事情，盡管衝我來好了，幹嘛難為他一個老人家？”
他這一句話拽住了所有黑衣人的目光！
周生水熱血沸騰，他一翹大拇指：“雷鳴兄弟，你真是個純爺們！我姓周的服了，雖說你坑死了老師，但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今天你說出這番話，算是個堂堂正正的男人。”
古小蓉咬著嘴唇，眼中如要噴出火來：“你們這些家夥，我要為我爺爺報仇！”
那領頭的黑衣人看著雷鳴：“小兄弟，這種事情可不能熱血上頭。做了就是做了，沒做就是沒做。你可想好了，萬一坐實了。你就得交待在這裏。”
雷鳴看著他，身上的鬥氣開始運轉。眼前這個人的修為他看不透，眼前這十幾個黑衣人，起碼有五六個的修為他都看不透。看不透的修為必然比他高，那些看透的，修為也都在二十五級以上。
“報上你的姓名，我手下不殺無名無姓之人。”黑衣人淡淡的開口。
“雷鳴”
“雷鳴？”黑衣人眼中閃過一絲驚訝，他不確定的詢問：“你是不是跟雲洲帝國皇室有交情的那個雷鳴？”
“怎麼？這下有了殺我的充足理由了吧？”雷鳴冷笑一聲：“我可不是任人揉捏的軟柿子，想要啃掉我，你得崩掉幾顆牙。”
那人沒有繼續跟雷鳴說話，他一招手，所有的黑衣人都陸續撤走。雷鳴眼中閃過驚訝，他不明白對方這是什麼用意。其實他已經準備好了一顆空魅彈，隱藏於掌心皮膚下麵，隻要他願意，隨時可以無聲無息的展開一次偷襲。可他沒想到，對方竟然還沒開始打就要撤離。
“好好去跟葉無痕道個別，一個月之後，他的皇位和你體內的靈丹，我全都要拿走。”領頭的黑衣人語氣依舊輕蔑，別人都在離開，唯獨他站立不動。
跟葉無痕道個別？雷鳴皺起眉頭，對方話裏的意思，讓他有些不明白。
看著重新變得空空蕩蕩的街道，古小蓉和周生水有些反應不過來。雷鳴仍舊是麵無表情的看著那黑衣人，黑衣人陰森的笑聲響起，身形開始緩緩消失。
“超魅。”雷鳴輕輕的呢喃了一句，然後身形從原地消失不見！
黑衣人眼中閃過一絲驚訝，一隻修長的手按上了他的額頭，那是雷鳴：“你以為，撂下狠話之後就能走了麼？”
他手上的空魅彈驟然發動，高達二十九級的修為，讓空魅彈威力比以前不知提高了多少。此時又在他體內壓縮了這麼久，現在爆發出來，無論是速度還是力度，都堪稱恐怖。
轟的一聲，黑衣人一個肩膀被炸飛，連帶著半個身子也炸沒了，血肉灑了一地。周生水興奮的道：“好，殺死他了！”
“早著呢！”雷鳴的臉色愈加陰沉，剛才空魅彈發動的時候，他就感覺出來自己又被這家夥陰了一下。
果然，被雷鳴炸的隻剩下半截的屍體緩緩消失。古小蓉睜大雙眼：“幻象？”
雷鳴退了回來，他已經暗自決定，今天無論如何也要把這個帶頭的黑衣人留下。笑話，哥憑什麼聽你的？你叫我去找誰談我就去找誰談？哥想知道點什麼，隻要把你抓住不就行了？
街道的變化，手下的消失，以及剛才的攻擊落空，無一不說明了這家夥是個玩幻象的高手。如此說來，這家夥的鬥氣屬性很有可能是玄屬性！那是獨立於五大屬性之外的一支，非常難纏。
如果問一個鬥氣師最不願意遇到的對手是什麼屬性的，那一定是玄屬性錯不了。
不過雷鳴不覺得自己沒有一點勝算，因為他不是一個人在戰鬥。瞧啊，身後不就有現成的兩個戰友嗎？三人隻要配合好了，勝算還是挺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