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完顏玉穿的睡衣帶子塞進去,哪知完顏玉的爪子摸了摸她自己的睡衣,又鬆開了。方曉曉不解之下,把自己的睡衣帶子塞過去,沒想到完顏玉握了幾下,然後握得緊緊的睡熟了。方曉曉驚奇,敢情這孩子睡著了還能挑選材料質地呢,還專門挑毛茸茸的捏,看來哪天得給小萌物買個毛茸茸的睡衣回來。
方曉曉也累,但卻睡不著,剛才進入那個封閉已久的房間,似乎又打開了她的回憶之門。過去的一幕幕又循環播放,方曉曉覺得自己都已經忘了,但是她依舊那麼清晰,一笑一顰,連嘴角的弧度都那麼清楚,她從未忘過,但心境似乎變了。從看見完顏玉那刻起,她的心境就悄悄地發生變化,完顏玉像是上天派給她的救世主,一點一點地把她從深淵裏拉出來,現在,救世主就在她身邊,方曉曉提醒自己,過去的事是該做個結束了。
這一晚,方曉曉做了一個夢,夢裏兩個人在不遠處向她招手,方曉曉隻看清了其中一個人是她的小萌物,所以她奮不顧身地奔跑過去。近在眼前時,小萌物的樣子清晰了,但她旁邊的那個人的樣子她也看清了,是她!伊芳菲,她站在泥潭裏漸漸深陷,臉上是方曉曉所熟悉的笑意,她揮著手喊著什麼,方曉曉聽不清。可方曉曉看得清楚,伊芳菲一隻手揮著,另一隻手牽著她的小萌物,她們在一起下沉。
“親愛的!你快上來啊!”方曉曉喊完顏玉,但完顏玉隻是笑嗬嗬地瞧著她,隨著伊芳菲的動作一起揮手。方曉曉跑不動了,她感覺跑了很久,明明那兩人就在前麵了,但她就是到不了。方曉曉急哭了,她喊不動完顏玉,她喊伊芳菲,“菲菲,快上來啊!把手給我!”方曉曉在夢裏喊,但伊芳菲隻是笑意盈盈看著她,嘴裏的話她聽不見,但方曉曉看的出來,伊芳菲在說:我愛你,方曉曉,我愛你,方曉曉……伊芳菲重複著,泥潭沒過了她的頭,沒過了那隻手,同時淹沒的還有完顏玉。方曉曉跪在泥潭旁邊大哭,哭著哭著她就醒了,臉上的淚隻剩下餘痕。
“姑姑,你做夢了?”完顏玉看著她的大神,睡夢之中她聽到了大神的囈語,還有壓抑的哭聲。
“親愛的,是你嗎?”方曉曉淚眼朦朧,完顏玉說是我,方曉曉顧不得其他猛地擁住她,緊緊地箍著,嘴裏呢喃著完顏玉聽不清個數的句子。幸好,幸好一切隻是夢,方曉曉感覺她快要窒息了,小萌物沒事。菲菲,你不能帶走她,你這樣會帶走我的命的,方曉曉心裏這樣告訴自己,也告訴心裏的那個伊芳菲。
“姑姑,你做噩夢了?”完顏玉問的小心翼翼,方曉曉閉著眼睛嗯了一聲,感覺全身都難受。完顏玉很貼心,同樣擁住方曉曉說:“姑姑,不要怕,有我在,夢都是反的,那會是個好夢,會沒事的。”
相反的?好夢?伊芳菲活著的話會是一個好夢麼?方曉曉不知道,隻是聽到有一點關於伊芳菲的信息,哪怕是名字,都會讓她不適。伊芳菲要帶走小萌物麼?那怎麼行,方曉曉想哭,卻無力。
“親愛的,我能抱著你睡麼?”方曉曉聲音柔弱無力,完顏玉聽得心都揪著了。這時候任憑誰都無法拒絕,完顏玉對於她的神,她更說不出“不”字來,重新躺好,說:“姑姑,我抱著你睡吧。”
“好。”方曉曉幾乎縮成了一團,窩在完顏玉並不寬闊的臂膀裏,她好累好累,想一睡不起,想她的世界隻有一個小萌物就足夠,誰也不要帶走她。如果非要帶走身邊的人,那麼連她一起帶走吧,她累了,不想再追逐了。完顏玉抱著方曉曉,心很疼,她像是士兵一樣,堅定地守衛,驅散所有的噩夢。
兩個人又開始漸漸入眠,站在門口的方淺淺聽見屋內安靜了,她才回到自己房間,方曉曉是又做了關於那個人的夢吧?真希望那個小孩子可以帶著她的姐姐徹底脫離過去吧!
第二天,完顏玉早起直接去上班,方曉曉醒來時發現床上隻有她一個人,小萌物起床她竟然不知道。方曉曉看表,已經十點了,方淺淺這時候打電話過來。
“乖乖,還沒起?”
“嗯,剛醒。”方曉曉的頭有點疼,方淺淺又問:“昨晚夢到她了?”
好半天,方曉曉才嗯了一聲,似乎不太情願承認,方淺淺沒多問,說:“要是累就再睡會,我晚點叫你起來吃午飯。”
“不了,準備起了,她今早吃早飯了麼?”方曉曉惦記著完顏玉,方淺淺就說:“家裏沒人做飯,她到哪裏去吃,不過她在外麵會不會吃我就不知道了,我看你還是多關心你自己吧!”方淺淺越說越有恨鐵不成鋼的意思,方曉曉打斷她,笑著說:“親愛的妹妹,你在吃醋!”
“哼!”方淺淺被戳中,她姐姐怎麼不知道關心她一下,假怒道“我忙去了,你不睡就起來吃點東西,不要裝死!”
方淺淺掛了電話,方曉曉躺在床上直咂嘴,這孩子還真是誰的醋都吃。翻著手機,方曉曉看見完顏玉給她發了信息,內容是:“姑姑,你這文寫的不是我和你吧?”
方曉曉淺笑,小萌物有時候挺靈光的,要是用到正確的地方就好了!方曉曉回了一條義正詞嚴的短信:“那故事純屬虛構,如有雷同,純屬巧合,所以你好好寫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