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想要慌亂的否認,但是最後還是啞著嗓子說:“你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嗎?”

銀時有些艱澀的扯起嘴角的肌肉,聲音聽上去就像帶了笑意一般:“不是很清楚。嘛,不過誰叫我本來就是攘夷分子啊。”

【還記得命運的選擇題嗎?】

【現在又到了決策時間喲。】

銀時莫名其妙的回想起密室裏的片斷,他原本不是一個宿命論者,但是現在他隻想揪出那個所謂的“命運”,然後用滿懷怒氣和怨恨的手指將它的鼻孔掀翻——如果沒有鼻孔的話,隻要有洞就行,隨便哪個洞。

——他做出了決定。

——【原來我一直以為自己會選擇最重要的。】

——【但是最重要的是哪個我自己都不知道。】

——【於是我選擇了最需要我的。】

銀時調整了姿勢——如果不可能突圍的話,那就隻有冒險了。

他苦笑著,不動聲色的朝土方所在的方向做出了口型——抱歉了,多串君。

——委屈你了,幫了大忙還要當人質,蛋黃醬DADDY,紅豆飯MUMMY永遠不會忘記你。

他站起身的時候,先前奇怪的嗡嗡聲驟然變大,外麵突然警笛大奏,槍聲和人聲一同沸騰起來了——

兩人均有一刹那的怔忡——

強光刺破了黑夜,巨型探照燈一樣的光芒籠罩了小小的庭院——

土方天青色的瞳孔猛地縮小——

銀時不可自製的咧起嘴角——

——那是高杉的飛船。

淺蔥色頭發的耳機男和金發少女就站在大開的艙門前,前者麵無表情,後者一臉厭惡的瞄準員警手中的佩槍——還有一臉微笑的中國少年,一邊大聲說著“我們沒有惡意喲”一邊將梯子放下——

——“混蛋!”土方握緊了拳頭。

耳機男已經利索的爬下梯子,向著屋內走來。銀時啐了一聲,然後小心的將高杉交給對方——“真是磨蹭啊,耳機混蛋!”

河上萬齋依舊是麵無表情的開口:“救命之恩,不會忘記的,白夜叉。”

“再囉嗦的話這家夥就沒救了。”銀時終於鬆開了手中的刀。混亂之中他低低的看了一眼高杉,對方青白的胸膛有微弱的起伏,凝結了半幹涸血漬的上身和著上麵縱橫的傷疤,看上去有一種意外的羸弱感,臉上還有沒有拭盡的血塊,明明是一幅半死不活的樣子,修長的脖頸處卻繃得緊緊的,甚至可以看到用力的青筋——銀時了然的伸出一隻手,飛快而短暫的握了對方垂下的食指一下。

深結的眉頭終於慢慢的舒展開,對方這才慢慢的放鬆了力氣——

——啊啊,果然這家夥一出現就沒好事。麻煩的家夥永遠學不會什麼是教訓……看吧看吧,破壞別人家庭幸福什麼的遲早是要遭雷劈的。這一次孩子他爸肯定要離婚,自己說不定還要去監獄喝茶……

捂著身側被地板磨出的傷口——現在才好死不死的火辣辣疼起來。銀時看著高杉的方向,在心底無聲的抱怨著,然而眼睛裏沉澱的卻是與抱怨全然無關的情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