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是儲君之位定下來了,這種迫害也不會停止。就算他日新帝登基,這種迫害還不會停止。隻要又能力身份威脅到自己皇位的,都要斬草除根。”項雲龍撫著她的發絲,“這就是生為皇子的榮耀與悲哀。那個王座是以鮮血染成,還是同胞的鮮血。”

程歌摟住他的手臂緊了緊,“我忽然有些害怕。”

她不怕明槍,就怕暗箭。這些政治鬥爭,遠比上陣殺敵來得困難複雜。如果可以選,她會立刻跑到深山老林裏,不涉足這樣的事情分毫。

但雲龍在這裏,她就也要在這裏。隻是她恐懼,這種害怕有一天會逐漸侵蝕了她的離職,沒有被敵人做掉就已經壓垮了自己。

項雲龍亦摟住懷裏的瘦弱身體,“不要怕。”他安慰道:“我一定會保護好你,不會讓你收到分毫的傷害,你一定要信我,程歌。”

“我信。”程歌閉上眼靠緊他,呢喃著,“我信……”

感覺到懷裏的呼吸逐漸細密,伏在胸口的身體也越來越沉,項雲龍才發現程歌已經沉沉睡去,將她翻過去些,好生掖好被角,又在她額上印下一吻之後,項雲龍才閉上眼睛。

入睡之前,他有個疑問一直都恍恍惚惚地出現在他腦海。

是他記錯了嗎?程歌這幾天好像尤其渴睡,總是上了床沒多久就睡著了,然後還睡得非常沉,並不容易醒。別是她身上有什麼傷沒治好,留下了後遺症吧?

不行,等覷空帶她去看大夫,千萬別真是有什麼毛病才好。

第二日,按照項雲龍的計劃,兩人還是循著原路趕回威州。離開客棧沒多久,項雲龍就在路上“偶遇”喬裝成村夫的羅建奇。其它暗衛正在往這裏趕,目前隻有羅建奇一個人在。

他們走了一程,沒有發現有人跟蹤的痕跡,心裏稍稍放下。多了一個羅建奇,他們的勝算大了很多。如果其它暗衛能順利趕到和他們會合,那就什麼問題都沒有了。

他們盡速趕路,一般颶風能連著跑兩天,到了第二天晚上,他們就找地方落腳,讓颶風有地方能好好休息一場,他們也能去去乏,待整裝之後再出發。

這一天直到入夜,他們也沒有找到客棧落腳,於是就覺得在野外湊合著住一晚。

吃了點幹糧,項雲龍摟著程歌用一條大毛毯包著他們,然後坐在地上一起抬頭數星星。

天底下最有閑情逸致的人一定是他們了。因為他們正在被追殺中,而那種“刺激”卻比不上數星星的期望。

如果是以前的程歌,她一定鄙視自己有一天居然會數星星。但現在是新的程歌,是隻要在項雲龍身邊就特別快樂的程歌。所以即使隻是用手點著星星在心裏默念,程歌也覺得好開心。

“我們這樣悠閑是不是太不敬業了?”程歌忽然問。

對於她話中的陌生詞彙,項雲龍聽不太懂。“敬業?”

“就是我們現在正在被追殺的途中,是不是應該小小惶恐一下應應景?”

對她這近乎天真的話,項雲龍真是有些哭笑不得,“什麼時候剛烈的程歌也學會開起這樣的玩笑來了?”

程歌撇撇嘴。“不知道。”

她是真的不知道呀。這幾天心情總是起起伏伏,有時候好脾氣地連她自己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而且每每一被他的懷抱包裹就昏昏沉沉地,總想睡下去。

項雲龍看她星眸半眯,玉首頻頻點頭,就知道她是困了。於是準備放她躺平了讓她睡去。這時,身後傳來利箭破空的聲音驚得他立刻去把地上的劍。

“程歌!”

他一把推開程歌,讓過往他們射來的箭羽。嗖一聲,一支利箭直接插在了兩人中間的地上。

程歌也已經驚醒,拔出了腰間的匕首應戰。

來人不多,隻有六個黑衣人而已,但身手卻是非常了得。項雲龍覺得他們的招數特別的熟悉,似乎他在三王爺府裏見過。

三哥這次謹慎了,跟了這麼久,路上一直都沒事,等到他們風餐露宿沒有防備的時候下手,還挑了羅建奇先行與手下那些暗衛會合的時候來。

幾次三番被三哥的手下攪得他和程歌不安寧,所以這次項雲龍一出手就是狠招。即使手中劍沒有砍到,手勁過處,也是筋骨錯分。

相對項雲龍,程歌的處境卻有些危險。項雲龍立刻狠手解決到手邊的兩個之後過去幫手。颶風在一旁也蠢蠢欲動,往倒地的殺手身上狠踩了幾腳。

費了一番功夫,他們好不容易才解決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