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真真有些好奇。

對麵屋內,大紅的披風就掛在床頭的衣粱上,陸小鳳在上官丹鳳緩緩跪下的那一瞬便撞破屋頂逃了,連那件他向來不離身的招牌披風,也顧不得順手拎走,反倒是留在了屋內。

上官丹鳳已經站了起來。

葉真真就瞧見,她慢慢的走上前,輕輕的,極為優雅的取下了那件大紅色的披風,就那麼一直捧著出了青雲客棧,上了馬車。

葉真真:“……”

原著裏可並沒有這一段,現下四處無人,陸小鳳更是早已投奔霍休而去,她這一翻,究竟是做給誰看的?

那般……好似懷春少女捧著情郎的衣物!

思來想去,葉真真也想不明白,似乎真正的答案就是,她本來就喜歡陸小鳳,可那偏偏又是最不可能的一個答案。

上官飛燕會喜歡陸小鳳?

就算是用腳指頭去想,葉真真也知道這絕對是個笑話,還是個冷得一點兒也不好笑的笑話。

“究竟是給誰看的?”

關了窗,葉真真低聲喃喃自語,卻聽敲門聲響起,許是店小二送來了剛才點的酒菜,她便隨口道:“進來吧!”

然後,人進來了,卻並非是店小二,而是陸小鳳。

根本不用事先見過真容,隻需要瞅到那兩撇與眉毛一般無二的胡子,便可以確定這人的身份,更何況,瞧著這滿頭木屑,衣上沾酒的狼狽模樣,除卻剛剛直接用頭撞破屋頂離開的陸小鳳,還有第二人麼?

葉真真突然就懂了,那隻燕子分明是知道陸小鳳尚未離開。

他們手裏有一條狗,一條非常矯健的闊耳長腿的獵狗,捉雞打鴨或許不行,逮陸小鳳卻是一逮一個準。

“有事?”她挑了挑眉,道,“雖說大家都是江湖兒女,不重這些小節,但你這樣光明正大的闖人閨房,是正當之舉?”

陸小鳳當即就笑了,“我可是聽到允許,才進來的。”

“若不是把你當那店小二,我決不會說那三個字。”葉真真瞧向陸小鳳的手,說道,“店小二是進來送酒菜,你陸小鳳手裏倒是有酒,可也灑了大半,剩下的小半,怕是也不能喝了吧!”

頭上都沾了那麼多木屑,衣服上自然也有,酒杯裏又怎能例外?

陸小鳳被擠兌了,竟也不在意,反倒一臉笑意盈盈的說,“正因為我不是店小二,所以手裏才沒有酒菜。”

他很不客氣,也不等葉真真讓,便徑自坐到了桌子一邊,恰逢店小二進來上菜,還派頭十足的,又要了一壺上等的竹葉青。

“酒菜酒菜,這怎能隻有菜沒有酒。”

葉真真也坐了下來,“我不喝酒。”她說,“若是你想喝酒,樓下右拐,那位黑衣公主,現下想必還未曾走遠。”

揮了揮手,店小二便出去取酒了,門關上之後,陸小鳳才說,“你果然知道。”

葉真真皺了皺眉,她本就覺得陸小鳳沒去投奔霍休,反倒到了她這裏的節奏有些不太對,現下卻是有些了解,陸小鳳是專程來找她的,隻是為什麼……

“我撞破屋頂準備逃跑的時候,恰巧看到了你的眼睛。”陸小鳳道,“太過了然,仿佛早有預料一般。”

葉真真歎了一口氣,“就因為如此?”

“不隻。”陸小鳳搖了搖頭,指了指桌上的那盆長相奇特的花,說道,“我還知道,告訴鐵麵判官二人,我在對麵客棧的人是個女人,懷裏恰巧也抱著一盆花,與姑娘桌上這一盆,一模一樣。”

“你看到了人,又看到了花,所以便來了。”葉真真已然明白。

陸小鳳點了點頭,他說,“與其離開了這裏,再被你口中的黑衣公主找到,倒不如先來找你,了解一些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