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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名:花枝春滿
作者:雲媯
☆、楔子
這顯然是一處醃臢所在。
十個小孩子倚偎著躲在牆角,那最大的看上去也不過十五六歲,而最小的才七八歲的模樣。他們緊緊挨著彼此,身上殘破的衣服遠遠不是臘月寒冬的對手,隻得瑟瑟縮縮的靠在一起,讓彼此的體溫來減緩死神逼近的腳步。
在這間破舊的、陰冷的瓦房內,縈繞不休的卻是男人粗重的喘氣聲、間或可聞的低低痛呼聲,這從隔壁房內傳來的旖旎聲響,殘忍的時刻提醒著抱成一團的孩子們——這裏是城中的地獄,就算是在賣身的行當裏,也是最最低賤的一處。
來這兒的客人,多半是粗魯莽撞的漢子,因身上也沒什麼銀錢,卻又憋的慌,便隨意尋一地兒來發泄發泄。這些人中,有的喜歡嬌小柔弱的女孩,而另一些,則喜歡身量尚未長成的青澀男孩,尤其是正值年少、半男孩半少年的孩子。
在這裏,生意總是不分白天黑夜的。
隻要有客人來,這間房門便被打開,嫖客們入內逡巡一番,看著哪個孩子順眼,便扔給老板幾十個銅板,老板便會意的將那個孩子提溜起來,帶去隔壁房間,任那客人玩個盡興。
隨意玩,肆意弄,隻要不給弄殘弄壞了,就好說。
玩也有個底線,這倒不是因為老板憐惜這些孩子,而是擔憂若是傷的太厲害了,扔掉也不是,請大夫也不是,都是花錢的破事,算來算去都是會虧本的買賣,還是悠著點來的好。老板是個精明的,當然算盤打的門兒精。
終於,那低低的□終於再不可聞,像是連呼痛的力氣也沒了一般,慢慢的消失在了那唯一可瞧見外邊天地的門縫裏。
而那男人粗重的喘熄也停了下來,聽聲音像是唾了一口,接著是幾個銅板著地的聲音。
過了一會,才聽見老板粗噶的罵聲:“哎喲,還真躺這兒了,你當你是少爺公子還等人來伺候呢?還不給我爬起來滾回去!別跟老婆子我來這一套!”
又幾聲鈍響傳來,那是老板在用腿踢人呢!
再過了一會兒,終於有人踉蹌著推開了房門,一個男孩踉蹌著提步而入,這一些個簡單動作像是耗費了他所有的力氣般,終於在邁入房內的那一刻支撐不住,昏倒在地上,隻無意識的餘下半睜著的眼,毫無知覺、毫無光亮。
那老板見人乖乖的走了回去,站在門口,冷哼一聲,用力吐了口濃痰,撫了撫耳旁枯黃的碎發,也不管那人死活,嘎吇一聲拉上了房門,扭著水桶般的腰疾步離開,繼續招攬客人去了。
聽的那腳步聲終於漸漸遠了,一個看起來約莫十五六歲的男孩急忙站起身,向那摔倒的男孩奔去,口中叫道:“喂!喂!沒事吧?快醒醒!”,他心中懼怕,手中不住的搖晃著懷中瘦弱的身子。
想來也都是嚇壞了,忘記了在如此情形下,應該將人放平好生對待才是,這般猛烈的搖晃是萬萬要不得的。
而那被倒地的男孩聽著這聲音卻沒什麼反應,依舊昏昏沉沉著。他瞧著約莫是個十四五歲的男孩,在這般衣衫襤褸、身處醃臢的情況下,仍不掩如玉麵頰、精致眉眼如畫,半張著的薄唇被啃咬的腫脹、帶著血的鮮豔,修長柔韌的脖頸上明明白白的布滿了齒印,雙目似睜似閉、略有水光,偶有暗芒掠過,卻驚見他雙眼並非尋常黑色,而是一個湛藍一個金色!
妖異不似常人,令人憐惜,卻又能無知無覺的引誘出旁人隱秘的衝動。
禍國殃民的美嗬。
隻可惜這般天仙似的人兒卻落到了如此讓人侮辱狎昵的地步,又怎的不讓人歎息扼腕?
他隻覺下/身那處如烈火焚燒,那般難以忍受的疼痛隻是其次,隻是那疼痛所代表的屈辱卻隻讓他恨不得死去,然而那腦海中淒厲的女聲卻總也揮之不去,一直在嘶啞的喊叫著。
活下去!活下去!一定要活下去!
作者有話要說: 這個~~~偷偷摸摸來發文~~~
開張大吉了喂~~
民那桑,開學快樂喲喲喲喲
☆、誰遇見了誰?
作者有話要說: 開學三連發之第二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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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修,不影響閱讀
陳蠻兒近日高興的很,走路都恨不得蹦蹦跳跳,要向全天下宣告她的好心情。
平日她總被皇帝總訓斥不夠端莊懂事,沒有一國公主的模樣,但這回她可是做了一件天大的好事,受了皇帝難得的誇獎。當然皇帝板著臉訓斥的那幾句,什麼公主不應該如此拋頭露麵,與那樣的事牽扯上關係雲雲,就完完全全被陳蠻兒忽略了,她得意洋洋的認為,與她的功勞比起來,皇兄說的那些小問題實在不值得一提。
陳蠻兒此人,陳國皇帝陳廣一母同胞的妹妹,陳國唯一一位、最最尊貴的長公主,人如其名,刁蠻驕縱,任性非常。
她前幾日不知從哪兒聽說了京中的宿衛軍要查處京中多處非法經營的青樓,便瞞了她皇兄,隻帶了個小侍從,偷偷的跟著去了,等到宿衛軍的小將軍——衛繚,發現她之後,哭笑不得,又礙於她以長公主的身份於官兵們前出現,不便阻礙,半推半就的讓她跟著了,另一頭趕緊派人去向皇上報信兒,同時心中哀歎到時候該如何向皇上交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