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伸長了手臂把他勾進胸`前。
他抬頭看那雙眼睛,清亮一如年少,情深從未消減。於是就這樣紅了眼,縮手縮腳地把自己蜷進那個熟悉的懷抱。
這個人給他的情意,散落在越來越漫長的歲月裏,點點都能叫他心醉,醒過來才知道,早就已經喜歡這個人太多,多到連對著他任性吵鬧,對著他固執發怒,都已經舍不得。
害怕我比你老去得快,恐懼我比你離開得早,擔心我終於要你費心照料,這樣的心情,本就隻是一個人的歎息,何必再說…
他想要這個人快樂,沒有憂慮,沒有顧忌。想要陪他長久,若是長久不得,又怎麼忍心,把已經短促的時間,蒙上叫他不悅的陰影。
溫暖的手指在他頸後輕揉,胸口輕微的震顫後,是依舊醇厚的聲音:“有點發熱,有沒有請大夫來看過?”
他搖頭,其實也沒有什麼,尋常人連著十多天勞碌,也會有這樣那樣的小毛病,他的身體雖然年少時折損過,較之常人,也不見得弱了去,這點熱度,睡足了也就退了。
季斐墨卻把他的手握在掌心,仔細地聽了脈,幹脆解了兩人的外袍,抱著他躺進暖被裏:“好好睡一覺,一會兒我叫你。”
他的手涼腳涼在溫暖的懷裏就顯得格外明顯,季斐墨把他整個都鎖在懷裏,手掌順著他的背脊一點點按下來,讓他放鬆了身體。
“剛才,在想什麼…”
在暖和而熟悉的氣息裏,他都幾乎快要睡著,迷迷糊糊地卻聽到季斐墨在說話,於是也就含糊著“唔”了一聲,把已經暖過來的手蹭在他腰間。
季斐墨更緊地擁著他,輕聲歎息:“心裏有什麼事,是不能告訴我的…”
他聽到了,卻沒有抬頭,有什麼事不能告訴這個人呢,他們一起經曆過風雨波折,一起感受過新生命的到來,正要一起看著兒女成長,還要一起走向遲暮耄耋。
身邊的人撫著他的臉,終於吻下來,輾轉纏綿,他在間隙裏開口,連著喘熄和低吟:“墨,我…是不是越來越沒用…”
細密的吻把他的話阻隔在唇齒交纏中,季斐墨壓著他貼向自己,隔著胸腔的兩處心跳聲漸漸融成一個齊整的節奏。
“等從意完了婚,我會把墨音閣完全交給他,”季斐墨眼中有著笑意,卻很認真:“我們也該清閑些了…你瞧,你已經有白發了…”
他臉上的紅暈散去一些,熱熱的氣息也逐漸冷卻下來,身邊的人卻好似全然沒有察覺,依舊握著他的發輕笑:“怕什麼呢…這也隻不過告訴你我,我們在一起,已經那樣久…”↘↘
季斐墨的聲音很輕,嘴唇翕動,帶出的呼吸都落在他麵頰。原來我們在一起,已經那樣久…
會擔心老去,會害怕死亡,這一切,不過是因為,我們已經一起走過了大段的歲月,把漫長的生命都與對方聯係在一起。
在擔心共度的時光所剩無幾的時候,怎麼會忘了已經手中已經握住了太多。
“就愛亂想…”季斐墨並指一切,已經將手中握住的一縷發截下來,用同樣的動作取了自己的發,牢牢結在一起。
兩縷發混在一起,其實分不出什麼區別,季斐墨也早就不再是仗劍笑傲的青年。玉燁天把他結好的發握在手心,亂七八糟的思緒,慢慢都沉澱。
結發為同心,白頭不相離的道理,其實很簡單。
他們在一起,已經那樣久,他們在一起,還要有很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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