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節(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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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名:[瓶邪]短篇合集

作者:楚默

☆、拉韌帶

悶油瓶最近很不正常。

事情得從我剛把他從青銅門後邊領回來說起。

那時候十年之約到期,它的力量完全消失,當年的事可以說是完全了結了。我和胖子接出了又有失憶傾向的悶油瓶。胖子要回巴乃,怕悶油瓶過去了整天守著張家古樓又出什麼幺蛾子,就讓我帶人回了杭州。平心而論,胖子不提這個我也不放心這悶油瓶子不在跟前,萬一他又跑了,我哭都沒地哭去。

到杭州之後我直接把人領回了家,吃住都在我眼皮子底下。他倒也聽話,給什麼吃什麼,讓幹什麼幹什麼,乖得簡直不像叫粽子聞風而逃的啞巴張。晚上我讓他跟我睡,免得我睡著了他從客房跳窗子跑了。他看我一眼,明白了我的意思,一聲不吭進房間躺下,幹脆得很。我一琢磨,他這是有點不滿,但還在承受範圍內,就沒去管他。大老爺們的,悶油瓶還不至於為這個記恨我。

到了真正睡覺的時候我才知道什麼叫遭罪。旁邊突然多出來一個人,我是怎麼也睡不踏實。躺著睡,側著睡,手伸到被子外麵,趴著睡,折騰了大半宿還是迷迷糊糊忒不安穩。悶油瓶起先安安分分沒什麼動靜,後來大概實在被我煩得不行,伸手一撈,把我固定在身前,擠出兩個字:“睡覺。”

我心說睡覺就睡覺,你這個姿勢搞得小爺我跟個女人似的,傳出去我還混不混了?借著悶油瓶的手臂,我腰上使力,艱難地翻個身,變成麵對悶油瓶,一隻手也搭他腰上。想想還不夠,又搭條腿上去,一麵得意地想,這才是爺們的睡姿。悶油瓶被我壓著,正好不用擔心他趁我睡著跑了。估計是放了心,接下來竟然很快就睡著了,一覺到大天亮。

悶油瓶身子軟不是一天兩天了,我估計除了我沒人敢睡他,也就小爺我才知道原來啞巴張抱著睡這麼舒服。我看悶油瓶被我壓了一夜也沒什麼要生氣的意思,就樂得裝什麼事沒有,每天都這麼來一出,一舉多得,日子過得悠哉得很。

可惜好日子沒過多久,悶油瓶突然不給我抱了。不僅不給抱,還大清早叫我起床拉韌帶。我TM一大老爺們,不唱戲又不跳舞的,托前幾年上天下地的福,活得比別人久老得比別人慢,每天早起拉韌帶,這算個什麼事?要是給夥計看見了,還以為我吳三爺的盤口開不下去,得上北京找小花討飯吃了,那我還怎麼混?所以我說,這悶油瓶最近忒不對勁!

這天又被悶油瓶掀了被子,我一看,外邊蒙蒙亮,也太早了。被他折騰了一星期,我早沒耐性了,幹脆伸腳一勾,重新把被子勾回來,躺在床上跟悶油瓶對瞪。或者說我單方麵瞪他,他站在床尾麵無表情他的。

別看我這十年三叔的爛攤子撐起來了,別人對我的稱呼也從沾著三叔光的小三爺變成恭恭敬敬的吳三爺,麵上好似風光無限,內裏的苦一言難盡。也就找回悶油瓶之後,我才找到點自己身為吳邪的東西。這時候我才明白當年小花在四川跟我說的那話是什麼意思。現在悶油瓶來這麼一出,我真怕他說他是要走,臨行教我點功夫防身之類的。

我躺著不動,隻用眼睛斜覷著他,盡量做出一副高高在上的樣子,生怕他看出我的擔心來:“到底為什麼要拉韌帶,你今天不給小爺說清楚,小爺就不起來。”悶油瓶看都懶得看我,轉身就進了浴室,丟下一句“下鬥用”就砰地關了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