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他……
是他！
思緒在那一瞬間混亂無比。我眼前，依稀浮現起五年前自己趁著鴇母和人牙子還價的空隙，從勾欄院裏偷跑出來時的樣子。
蓬頭垢麵，衣衫襤褸。
一路沒命地跑，跑，跑。卻因不熟悉地形而落入死胡同中，在巷角，狠狠絆倒在雪地裏，磕得頭破血流。
有血，順著額角眉間洶湧流下。我卻顧不得疼痛。耳聽得妓院打手們的腳步越來越近，掙紮著從雪地裏抬起頭來，想都不想，順手就死死拽住了一角從身邊匆匆掠過的青衫。
那感覺，就像是即將溺斃的人，撈到了一根在湖麵漂浮的稻草。
隻是沒想到，這根稻草，真的會救我的命。
——我不知道他給了他們多少錢，但從鴇母臉上的笑意我讀得出，他付的，不比她買我時用的錢少。
臨了。
鴇母輕蔑的看著我臉上的傷，冷笑道，“也是個沒福分的，這麼輕易就給破了相。就算我帶回去，想必以後也是塊被客人嫌的貨。——罷了罷了，權當老娘倒黴……”
直到那些人漸漸走的遠了，我才抬起頭，望了一眼那個不甚英俊的男子。而後，生平頭一次，跪拜行禮，重重叩首，“多謝公子救命之恩。”
眉間的血落下來，染在雪地上，猩紅的一點，像朵嬌豔欲滴的桃花。
我癡癡的望著那一點紅，等著他能說點什麼。無論是當牛做馬還是為奴為婢，我想我都認了……畢竟，我是他花錢買下的，他有權支配。卻不想他卻隻是微微歎了口氣。眉峰微微一挑，而後便隨手丟了幾星散碎銀子在我眼前，“趕緊去城西找個大夫醫傷吧，流了那麼多血……我還有事，已經耽擱夠久了，就不送你去醫館了。”
“還有……你自由了。”
自由？
我看著雪地上桃花般嫣紅的顏色，刹那間，恍如夢裏。
熊熊大火裏逃生出來，千裏奔波來到熾日城，輾轉糾葛的流亡之路，幾度淪為歌女奴仆。經曆過如此跌宕的歲月，到最後，我竟然還可以有自由……
眼角有淚，悄然滑落。
而等我再抬起頭時，那人早已遠去。空蕩蕩的巷陌裏，隻剩下我自己，孤單地跪在那裏，像是剛從一場噩夢中醒來般，茫然無措。
五年來，我不止一次在這熾日城裏找尋過那位恩公的蹤跡。
卻沒有半點訊息。
我不知道他是什麼來曆，甚至不知他姓甚名誰。可偏偏卻執著地在心裏紮下了一顆愛慕的種子。那些情愫，像野草一般瘋長起來，在五年的光陰裏，漸漸蔓延成了一片荒原。
誰能料想。
我直愣愣地看著他和小姐。耳邊是司儀在喊：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對拜……禮成。
然後，我牽著他們，去入洞房。
林府長長的回廊上，有橘紅的燈影搖晃著投下來，落在鳳冠霞帔上，美得安詳。
是，他……
是他！
思緒在那一瞬間混亂無比。我眼前，依稀浮現起五年前自己趁著鴇母和人牙子還價的空隙，從勾欄院裏偷跑出來時的樣子。
蓬頭垢麵，衣衫襤褸。
一路沒命地跑，跑，跑。卻因不熟悉地形而落入死胡同中，在巷角，狠狠絆倒在雪地裏，磕得頭破血流。
有血，順著額角眉間洶湧流下。我卻顧不得疼痛。耳聽得妓院打手們的腳步越來越近，掙紮著從雪地裏抬起頭來，想都不想，順手就死死拽住了一角從身邊匆匆掠過的青衫。
那感覺，就像是即將溺斃的人，撈到了一根在湖麵漂浮的稻草。
隻是沒想到，這根稻草，真的會救我的命。
——我不知道他給了他們多少錢，但從鴇母臉上的笑意我讀得出，他付的，不比她買我時用的錢少。
臨了。
鴇母輕蔑的看著我臉上的傷，冷笑道，“也是個沒福分的，這麼輕易就給破了相。就算我帶回去，想必以後也是塊被客人嫌的貨。——罷了罷了，權當老娘倒黴……”
直到那些人漸漸走的遠了，我才抬起頭，望了一眼那個不甚英俊的男子。而後，生平頭一次，跪拜行禮，重重叩首，“多謝公子救命之恩。”
眉間的血落下來，染在雪地上，猩紅的一點，像朵嬌豔欲滴的桃花。
我癡癡的望著那一點紅，等著他能說點什麼。無論是當牛做馬還是為奴為婢，我想我都認了……畢竟，我是他花錢買下的，他有權支配。卻不想他卻隻是微微歎了口氣。眉峰微微一挑，而後便隨手丟了幾星散碎銀子在我眼前，“趕緊去城西找個大夫醫傷吧，流了那麼多血……我還有事，已經耽擱夠久了，就不送你去醫館了。”
“還有……你自由了。”
自由？
我看著雪地上桃花般嫣紅的顏色，刹那間，恍如夢裏。
熊熊大火裏逃生出來，千裏奔波來到熾日城，輾轉糾葛的流亡之路，幾度淪為歌女奴仆。經曆過如此跌宕的歲月，到最後，我竟然還可以有自由……
眼角有淚，悄然滑落。
而等我再抬起頭時，那人早已遠去。空蕩蕩的巷陌裏，隻剩下我自己，孤單地跪在那裏，像是剛從一場噩夢中醒來般，茫然無措。
五年來，我不止一次在這熾日城裏找尋過那位恩公的蹤跡。
卻沒有半點訊息。
我不知道他是什麼來曆，甚至不知他姓甚名誰。可偏偏卻執著地在心裏紮下了一顆愛慕的種子。那些情愫，像野草一般瘋長起來，在五年的光陰裏，漸漸蔓延成了一片荒原。
誰能料想。
我直愣愣地看著他和小姐。耳邊是司儀在喊：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對拜……禮成。
然後，我牽著他們，去入洞房。
林府長長的回廊上，有橘紅的燈影搖晃著投下來，落在鳳冠霞帔上，美得安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