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七七怔了半晌,忽然猛地推開貓兒,一把搶過鐵鍬,將那石板周圍的其他石板,均挖了起來,卻是除了泥土,什麼都沒有。
“你這混蛋,肯定是你做的手腳!”朱七七扔了鐵鍬,一扭頭,揪住了王憐花的脖領子,聲音已帶上了哭腔。
王憐花笑道:“我能做什麼手腳,由始自終,我一直都跟著你,難不成你還想說我有□之術?況且,就算我動了手腳,填土埋地,折騰那麼些天,周邊店鋪焉有不知道之理?沈公子,你說呢?”
沈浪歎道:“王公子說的是。這土地上的苔痕印,看起來,已應有十多年未曾被人動過了,下麵必定是造物的地基……七七,你別再瞎鬧了,莫再讓大夥陪著你一起丟人了。”
朱七七一跺腳,指著我嘶聲道:“你是有了她,便不信我了嗎?沈浪,你摸著自己的心口問問,有生之年,我朱七七可曾騙過你一次?”
沈浪不言,王憐花笑道:“朱姑娘若還不死心,大可將這整塊地掀起來,看個清楚明白。”他說完,向店裏的夥計一揮手,說道:“你們還不動手!”
看著那些夥計們抄起家夥,紛紛開始掘地,沈浪皺眉相阻道:“王兄何必如此。”
王憐花笑道:“無妨,事情若不完全水落石出,在下實也難以做人……”
沈浪不再勸解,扭頭看了看我,輕聲問道:“看樣子,還得再折騰大半天,你要不要先回去休息?”
我搖搖頭,說道:“朱姑娘指明了讓我留下,我這一走,不就是心虛了嗎?”
沈浪苦笑一聲,說道:“她小孩子心性,想到什麼就是什麼,但並無壞心的,你別往心裏去。”說著,拉了我繞過亂七八糟的地麵,在王憐花身側找了一把椅子,扶了我坐下,說道:“今日的事,累你見笑了。”
我掩口笑道:“沒什麼,到時沈公子你夾在中間,也不好做。”
沈浪道:“其實,這都是誤會,解開了,也沒什麼。對了,有關你身世一事……”他看了看王憐花,湊近我耳邊悄聲道:“待七七這件事情了了,我再細說於你聽。”
我一皺眉,扭頭看他,對於自己本不甚在意的身世一事,頭一次有了相當鄭重的認識。
有旁人在的地方,他從不提及此事,難不成,我這身世當中,真的隱藏了什麼天大的秘密?
不再說話,也不再去關注場中情況,使勁的回憶幼兒時早已模糊的記憶,怎奈那時精力有限,實在難以留存記憶,思來想去,隻依稀記得母親的名字當中,有一個露字。
“寒露……”
我撐著額頭,想要將這模糊的一線擴大,回憶的額頭悶痛,卻再也想不起一星半點。
沉思當中,忽聽王憐花放聲笑道:“朱姑娘,這下,你可死心了?”
我聞言抬頭,卻見那方地麵已被整個翻起,地下木樁尚在,果然是多年的地基,沒有半分新作的掩埋痕跡。
朱七七跌坐在地,呆呆得看著那一方大坑,兩眼發直,已連眼淚都流不出來。周遭眾人沒人上前安慰一聲,隻聽到王憐花刺耳的笑道:“王憐花在洛陽城裏的棺材店,隻此一家,別無分號,各位若是不信,不妨去別處打聽打聽。”
沈浪立在我身旁,朝王憐花一拱手,低頭道:“王公子,今日之事,實在抱歉。在下除了道歉,實不知還有什麼話號說,但望王兄念她婦道人家,莫要將此事放在心上。”
王憐花站起身來,抱拳回禮,笑道:“有沈兄這樣一句話,小弟便是將房子拆了,又有何妨?今日天色已晚,大夥又餓了一天肚子,若沈兄若不嫌棄,便請到寒舍用些酒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