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身一穩,覺得貓兒已坐上了車頭,夥計們連聲驚呼,腳步淩亂,破風聲裏是利器刮過的鋒銳。
這真的不像是演戲,演戲怎還會有那般濃重的血腥味?
死人了麼?
我欲掀起車簾看看外麵的情形,隻撩起一點縫隙,貓兒又一揮手將簾子壓住,脊背牢牢得堵住了車門,一點縫隙都不留。
聽到外麵有人圍了上來,貓兒大聲說道:“諸位是哪條道上的?如欲劫財,請自便,又何必傷人?”
外麵一人冷笑道:“叫王憐花那小兒出來受死!”
貓兒應道:“我看你們是搞錯了吧,這裏根本就沒有什麼王憐花。”
那人哈哈笑道:“他果然又逃了嗎?就算他不在,抓了他的女人回去,也一樣!”
貓兒怒喝道:“你們到底是什麼人?”
那人冷道:“過了今晚,你如能活著,就自去問他吧。他欠下的風流債,他自己心裏清楚的很!”
聽到此處,我已猜出了個大概,這事說真也真,說假也假。誰知道那王憐花又去勾搭了哪家的老婆,人家老公前來找他的晦氣,他便順水推舟的將這人送到了貓兒麵前。
這便是他所說的幫我的忙?
如若此事鬧大,出了人命,看我到時候怎麼收拾他!
十六 寂林兩相望
對貓兒的武功,我很清楚,光從各自的呼吸吐納上聽來,外麵那幾個人對他來說,應該是不成問題。但聽,總歸還是沒有看清楚,那乒乒乓乓刀來劍往的聲音,急促得扣人心弦,提心吊膽,總想要撥開門簾瞧個清楚,怎奈貓兒一直護在車周,總不給我機會。
夥計們估計是早就跑光了,沒聽到呻[yín]聲,沒聽到呼救聲,看來沒出什麼大事。方才那一瞬的血腥,許是貓兒出手所致,但或許正因為此,才會激起那些人的殺氣,圍鬥這麼許久也不見後退,想來是勢在必得了。
那刀來劍往的聲音,一直圍著馬車打轉,馬兒驚恐的嘶鳴跳腳,讓馬車不住的晃動,如不是貓兒一直壓著車身,穩住馬匹,這馬車早就不知被拖哪去了。
正想著,車後嘭得幾聲響,車輪吃力,竟往後倒去,然倒了一段,又僵持不動了,想來是貓兒駕住了馬,將車穩住。
也不知套車的繩索由什麼製成,異常結實,僵持許久,馬沒跑掉,倒把車後壁給拽了下去。
這一下視野開闊,一切清清楚楚盡收眼底,隻見車後忽然閃過一人,伸手便抓住我的胳膊,用力一甩,即將我拋了出去。
身在空中,極想使個巧勁穩住身形,卻瞥見前方有人伸長了手臂作勢欲接,便也閉了眼睛,什麼都不去想,任由自己落入他人懷中。
“飛雪……”貓兒一聲驚呼,在車頂上一躍,大鵬展翅一般,直往這邊衝了過來。抓著我的人隻是調轉了馬頭,飛也似地逃了。
回頭看了一眼,其他人見得手,也不再與貓兒糾纏,紛紛隱入林間,遁去了身形。貓兒急得一跺腳,扭頭去解馬車上的繩索,再要細看,已身入林間,什麼都看不到了。
重重密林,樹影婆娑,我不知道這群人怎會找到我們,如有王憐花的人通風報信,那麼安排些陷阱埋伏什麼的,亦不能不防。
貓兒的呼喊聲就跟在後麵,似是已經找準方向跟了過來,抓著我的人一改方向,竟繞進了無路的矮樹叢中。◇思◇兔◇網◇
深更半夜,他居然還能跑的飛快而不撞樹,可見對這片林子有多熟,再要跟著他深入進去,貓兒鐵定吃大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