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沅昭遞上辭職信時,領導盯著她看了一會兒,低聲問她:“這是哪個節目在玩隱藏鏡頭嗎?”
蘇沅昭搖搖頭,笑著說:“領導,我是認真的。”
領導看了看她,又看了看桌上的辭職信,道:“台裏都安排你上黃金檔了,可見對你的重視程度,你是還有什麼不滿意的嗎,還是最近太忙,壓力太大了?要不然,你休個假,調整下狀態?”
她仍是搖頭:“不是,隻是個人原因。我沒有不滿,也沒有挖角,我隻是不想再做主持人了。”
“難不成你是想搞巔峰隱退這一套?”領導著實不解,“別說你現在離巔峰還差得遠,就算是巔峰,現在辭職也沒意義,觀眾都是健忘的,你離開電視台就不會再有人記得你了。你真的舍得嗎?”
“說實話,我舍不得。”蘇沅昭笑了笑,“隻是,現在我有更重要的東西要守護,因為私人的事情,我不方便細說。總之,我隻能到這裏了。當然,後麵還有我需要配合的,我一定負責到底,盡量不給台裏添麻煩。”
蘇沅昭要辭職這個消息最開始隻有小範圍的人知道,但在外地出差的李新澤消息靈通得很,已經迅速打來電話問她:“你腦子沒進水吧?”
蘇沅昭態度異常堅定,已經著手準備後麵的交接工作。
後來周言也聽到了風聲。這麼長時間以來,他第一次主動聯係她,確認這個消息。
“你為了他?”
“嗯。”蘇沅昭沒有否認。
周言自嘲一笑:“你看,其實你真的沒愛過我。現在就跟當初我的情況一模一樣,不同的是,當初你選的是自己的事業、自己的生活,可是現在你選了他。”
“周言,現在說這個沒有意義。”蘇沅昭說,“你和他本來就不一樣。我聽說你的新漫畫已經簽了出版,無論如何,恭喜你。”
周言突然說:“你恨我嗎?”
“不恨,我隻是覺得有點可惜,因為我知道你其實是個好人。”蘇沅昭沉默一陣,說,“我還是那句話,希望你一切都好。再見。”
蘇沅昭進屋,喊道:“我回來了。”
“今天這麼晚?”於誠從廚房探出頭來。
“周言今天來找我了,我跟他聊了幾句。”蘇沅昭實話實說。
“聊什麼?我猜猜。”於誠想了想,“他大概知道你要辭職,來跟你表達一下對我的羨慕嫉妒恨?”
蘇沅昭都氣笑了:“你怎麼這麼自戀?”可是,偏偏讓於誠猜中了。
“托你的福。”於誠狡黠一笑。
上次蘇沅昭把蘇媽媽氣走之後,於誠自然出不了國。他覺得她這兒的小地方住得還習慣,便幹脆搬了過來吃軟飯。他一直對蘇媽媽臨走時的態度心有餘悸,怕蘇沅昭為了他跟家裏鬧得不好收場。蘇沅昭胸有成竹,安慰他:“我媽就是刀子嘴豆腐心,要真容不下你,她氣走之前也要把你趕出去。現在我每天給她寫作文搖尾巴呢,你等後麵找個機會給她賠禮道歉,她見好就收了。”蘇沅昭算算日子,“這不快春節了嗎?你說,我倆回去過年,她還能把我們趕出來啊?”
“你行啊。”於誠上下打量著蘇沅昭,“你這臉皮什麼時候變這麼厚了?我都自愧不如。”
“嗬嗬,青出於藍。”蘇沅昭挑著肉痛快地吃著。她以後可能不用上鏡,便不用節食了。
“你工作交接得怎麼樣?”
“很快。”台裏多少年輕姑娘等著機會呢,走掉一個蘇沅昭,有的是後來人。蘇沅昭道,“我忙完這個年關,後麵應該就沒什麼事了。”
“你明年準備做什麼?”
“幹嗎?”蘇沅昭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驚恐地道,“你又準備提前打點關係,給我開後門不成?”
“我這不是關心自己明年還有沒有軟飯吃嘛。”於誠做乖巧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