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歲以後,那個還叫做妙妙的女孩麵無表情地轉身,那一瞬間,內心白發蒼蒼,皺紋遍布,荒草叢生。一直以來她以為她的人生隻與一個叫做喬漠的人有關,可是回頭看去,她與任何人都無關。從開始,就隻有她一個人而已。
妙妙是五歲的時候認識喬漠的,五歲的孩子都在關心什麼呢?是玩具還是家人的寵愛?五歲的妙妙卻在為自己的肚皮發愁,她沒見過爸爸,媽媽經常不在家,媽媽回來的時候會在冰箱裏放好多食物,並且總是在食物幾乎吃完的時候回來。
喬漠帶著簡單的行李搬到妙妙家隔壁。他收拾好東西終於發現了瞪著好奇的眼睛倚在門口的妙妙。他從包裏取出一塊巧克力向妙妙招手:“過來,吃巧克力。”
沒有人曾經提醒過她不要和陌生人說話,不要吃陌生人給的東西,於是她開心地接過巧克力,大大地咬上一口。喬漠看著妙妙吃完之後意猶未盡地舔舔手指,把包遞過來讓她自己拿。
那天妙妙感覺很難受,從小求生欲望就很強的妙妙耷拉著腦袋穿著小睡衣敲了喬漠的門,喬漠看她臉色潮紅,摸她額頭燙得嚇人,拿過一件衣服裹著妙妙就往醫院跑。
從醫院回來的路上天已經蒙蒙亮了,她的燒退了,趴在喬漠背上打著嗬欠絮絮叨叨地說話:
“你叫什麼名字呀?”
“我叫喬漠。”
“你幾歲了?”
“我二十歲。你可以叫我叔叔。”
妙妙在喬漠的背上慢慢睡著了。睡著之前她心裏想,她才不要叫他叔叔。
以後妙妙頻繁地出入喬漠家,她再也不用擔心沒有飯吃,他做好了飯或者買回好吃的就喊著:“妙妙,過來,有好吃的。”
他拖著一身的勞累回來,就向妙妙喊家這邊喊道:“妙妙,過來,幫我踩踩背。”妙妙記得在他背上走來走去,他背上的骨頭像算盤珠一樣滾來滾去。妙妙開心地咯咯笑。後來她想,那個時候他多瘦呀,還經常劇烈地咳嗽,很多年之後,這種猛烈咳嗽的毛病還有,她總會搶走他的煙,他隻是不好意思地笑,等妙妙不注意了再偷偷地抽一根。
妙妙會寫的第一個字會背得第一首詩都是喬漠教的,他教她背得詩不是鵝鵝鵝,不是鋤禾日當午,也不是舉頭望明月低頭思故鄉,而是一首倉央嘉措長長的情詩:“東山崔嵬不可登,絕頂高天明月生,紅顏又惹相思苦,此心獨憶是卿卿……”那首詩那麼長,那個時候妙妙自然不理解是什麼意思,隻是知道當她終於學會,用孩童清脆的聲音背著這首詩的時候,喬漠的眼中會染上無邊的憂傷。
有時候妙妙不願意長大。人在小的時候,會覺得這個世界全是自己的,世界上行色匆匆的人都是為了自己而活,那街頭賣雪糕的老奶奶是為了她而出現的,那電視上的西遊記是為了自己播出的,那些玻璃珠子是為了她而賣的,就連不怎麼出現的媽媽都是因為她遇到了喬漠而離開她的視線的。於是那個時候妙妙天真地以為,他悲傷的情緒是因為她而來,於是妙妙撲到他懷裏撫摸著他不覺間蹙起的眉頭天真地問:“漠哥哥,妙妙惹你生氣了麼?”
十七歲以後,那個還叫做妙妙的女孩麵無表情地轉身,那一瞬間,內心白發蒼蒼,皺紋遍布,荒草叢生。一直以來她以為她的人生隻與一個叫做喬漠的人有關,可是回頭看去,她與任何人都無關。從開始,就隻有她一個人而已。
妙妙是五歲的時候認識喬漠的,五歲的孩子都在關心什麼呢?是玩具還是家人的寵愛?五歲的妙妙卻在為自己的肚皮發愁,她沒見過爸爸,媽媽經常不在家,媽媽回來的時候會在冰箱裏放好多食物,並且總是在食物幾乎吃完的時候回來。
喬漠帶著簡單的行李搬到妙妙家隔壁。他收拾好東西終於發現了瞪著好奇的眼睛倚在門口的妙妙。他從包裏取出一塊巧克力向妙妙招手:“過來,吃巧克力。”
沒有人曾經提醒過她不要和陌生人說話,不要吃陌生人給的東西,於是她開心地接過巧克力,大大地咬上一口。喬漠看著妙妙吃完之後意猶未盡地舔舔手指,把包遞過來讓她自己拿。
那天妙妙感覺很難受,從小求生欲望就很強的妙妙耷拉著腦袋穿著小睡衣敲了喬漠的門,喬漠看她臉色潮紅,摸她額頭燙得嚇人,拿過一件衣服裹著妙妙就往醫院跑。
從醫院回來的路上天已經蒙蒙亮了,她的燒退了,趴在喬漠背上打著嗬欠絮絮叨叨地說話:
“你叫什麼名字呀?”
“我叫喬漠。”
“你幾歲了?”
“我二十歲。你可以叫我叔叔。”
妙妙在喬漠的背上慢慢睡著了。睡著之前她心裏想,她才不要叫他叔叔。
以後妙妙頻繁地出入喬漠家,她再也不用擔心沒有飯吃,他做好了飯或者買回好吃的就喊著:“妙妙,過來,有好吃的。”
他拖著一身的勞累回來,就向妙妙喊家這邊喊道:“妙妙,過來,幫我踩踩背。”妙妙記得在他背上走來走去,他背上的骨頭像算盤珠一樣滾來滾去。妙妙開心地咯咯笑。後來她想,那個時候他多瘦呀,還經常劇烈地咳嗽,很多年之後,這種猛烈咳嗽的毛病還有,她總會搶走他的煙,他隻是不好意思地笑,等妙妙不注意了再偷偷地抽一根。
妙妙會寫的第一個字會背得第一首詩都是喬漠教的,他教她背得詩不是鵝鵝鵝,不是鋤禾日當午,也不是舉頭望明月低頭思故鄉,而是一首倉央嘉措長長的情詩:“東山崔嵬不可登,絕頂高天明月生,紅顏又惹相思苦,此心獨憶是卿卿……”那首詩那麼長,那個時候妙妙自然不理解是什麼意思,隻是知道當她終於學會,用孩童清脆的聲音背著這首詩的時候,喬漠的眼中會染上無邊的憂傷。
有時候妙妙不願意長大。人在小的時候,會覺得這個世界全是自己的,世界上行色匆匆的人都是為了自己而活,那街頭賣雪糕的老奶奶是為了她而出現的,那電視上的西遊記是為了自己播出的,那些玻璃珠子是為了她而賣的,就連不怎麼出現的媽媽都是因為她遇到了喬漠而離開她的視線的。於是那個時候妙妙天真地以為,他悲傷的情緒是因為她而來,於是妙妙撲到他懷裏撫摸著他不覺間蹙起的眉頭天真地問:“漠哥哥,妙妙惹你生氣了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