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蒙徑直走著,大約半個小時後停在了一片開滿紫色紫羅蘭的花田。
如煙如霧,如夢如幻,也如愛一般美麗而稍縱即逝。
戴蒙輕輕將艾琳娜放平在地上,又像找什麼東西似的四處瞧了瞧,正好有幾個來花田勞作的花農抗著鋤頭和鐵鍬走過,戴蒙二話不說就去搶人家鐵鍬然後埋頭鏟起土來。
花農追在他身後罵罵咧咧要討回自己的農具,GIOTTO急忙過去給了幾個杜卡特打發他走。
他們大概猜到戴蒙在幹什麼了。
澤田綱吉有些不忍心,想要幫忙,但是GIOTTO拉住了他,“讓他去吧,”GIOTTO淡淡的說,“也許這是他最後唯一可以為艾琳娜親手做的事,就讓他自己一個人去完成吧。”
澤田綱吉垂了眉眼,沒有說話。
從那不勒斯到墨西拿這一路下來,他們幾乎很少說話。每個人都像被下了禁口令似的,壓抑沉悶的氛圍縈繞著,艾琳娜的死撞擊著他們的無所畏懼,戰鬥的疲憊消耗著他們堅強的意誌,他們是西西裏的縮影。
戴蒙默不作聲一鏟一鏟的挖著,坑越挖越大,越挖越深,汗融進泥土裏,這墳也因此而沾了他的味道。
而艾琳娜睡在了這染上她愛人的味道的墓地裏,一抷抷泥土將嬌美紅顏掩蓋,沒有豎碑,碑刻在心底。
眯起眼,澤田綱吉想起才不久以前,他和GIOTTO還在墨西拿走過。
那個時候不知道會遇見一個叫艾琳娜的女人,而現在艾琳娜卻永遠的躺進了墓地裏。
他想起那天在車站第一次的遇見,想起她的寓言,想起她的睿智與從容,想起她的高貴與幽默。
他們雖然相處時間很短還來不及深交,但是他卻是從心裏敬佩著這個女人。
風乍起,吹動滿目紫羅蘭,花瓣連天飛,遮過了天邊雲。
悠悠曲聲響起,是朝利雨月橫笛而奏,以寄哀思。
遠去的花瓣,遠去的艾琳娜,是不是有一天自己也將遠去?
澤田綱吉無限惆悵,冰冷的手這時被誰牽起,握住,他沒有回頭去看,隻是緊緊的回握,至少他們比較幸運,至少他們還能抓住現在。
“她終於可以靜下來睡一場安穩覺了。”G感慨的聲音淡淡飄起,“我還記得,艾琳娜說她最希望的是有一天,整個西西裏回歸自由與和平,但是這個夢想很遙遠,如果無法解救它,那麼最低限度她要守護住它。所以,她選擇了GIOTTO,選擇了彭格列。”
Sivnora嚴峻的臉上泛起冰冷的笑容,“但是,她選擇的GIOTTO,選擇的彭格列卻不能先將她守護住。”
GIOTTO聞言身形一顫,他閉了閉眼,卻無法辯駁。
低下頭盯著地麵,一身悲涼,守護不了別人,也守護不了自己人,那麼彭格列是因何而存在的?他還有何麵目麵對這地下葬著的艾琳娜?
兀自想著心事的GIOTTO沒有留意到澤田綱吉一刹那的臉色劇變。
他們都有著極為相似的命運,那是近乎宿命般的輪回,然而一輪一回,一彼一岸,終究隻是相望不相守的錯肩而過。
“但是,”Sivnora繼續冷酷的說道,“沒能來救她的,卻是你,戴蒙。你太弱了。”
Sivnora毫不留情的嘲諷道出的卻是不爭的事實。
所以說,這樣性格的人真的很難有人會對他產生好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