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IOTTO果然不解的看著他。
澤田綱吉微微喘了口氣,露出一個如平常一般溫柔的笑容,盡量用平靜的表情解釋道:“抱歉,我對意大利語還是有些不擅長,一著急出現了一些語法上的錯誤,其實我的意思是想說,要戴蒙小心。畢竟那個路德維希是黑森親王,一定不是那麼就好接近的。”
聽起來合情合理,GIOTTO果然不疑有他的安撫道:“安心,綱吉,我對戴蒙這點信心還是有的,沒有把握的事他連碰都不會碰一下,既然路德維希有英女王的賞識,又極有可能是艾麗絲公證未來的丈夫,相信憑借他會比我們潛進水晶宮更容易一些。在控製人心上,即使是我也必須承認戴蒙在這方麵很有才能。”
但是,精於玩弄人心的人又能否看清自己的心呢?
澤田綱吉不知道,看著GIOTTO幾乎是在全心全意的信任著戴蒙,他卻隻感到了深沉的悲哀和心疼。
他現在很矛盾,一邊為收回提醒慶幸著,另一邊卻又期盼著GIOTTO唯獨這一次能對他的話抱有懷疑。
澤田綱吉在心裏歎了口氣,重新偎進GIOTTO懷裏,許諾般堅定的道:“無論如何,我也都會在你身邊的。”分擔你的痛苦,撫慰你的創傷,絕不讓你孤獨一個人承受那些苦與悲。
所以,命運啊,如果到最後也無法留在這個人的世界裏,那麼至少在他最需要他的時候,請準許他還在他身邊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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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72
黃昏旅館很普通,甚至是有些陳舊,它就如同它的名字般已經到了黃昏。
它的客人多半是窮困潦倒的文人,因為他們對某些東西有著近乎狂熱的執著,當絕大多數的權貴們富商們拋棄了黃昏旅館的時候,他們卻能看到那些獨特的魅力。
嘎吱嘎吱的木梯綴滿了歲月碾過的痕跡,無聲的問著那些從他身上踩過的人:我已化身木梯,忍受五百年踐踏,忍受五百年負重,忍受五百年寂寞,隻求你從我身上走過,如今時光流逝,你可曾走過?
石灰斑駁的牆壁已分辨不出原來的風采,那些汙漬那些髒痕頑固的盤踞於此,囂張的炫耀著自己的絕對存在,即使會被看到的人討厭,即使以著本該被剔除的立場,也要叫世人明白,世界是因他們而豐富多彩,沒有他們誰會了解純淨與美?
存在即是意義。
但是,戴蒙可不是一個會去在意這些虛無縹緲的東西的人。
他每走進黃昏旅館一次就要皺一皺眉頭。這裏的環境簡直讓他無法忍受,因此他樂得花時間去應付下榻於黃金旅館的黑森親王。
而且看著GIOTTO和澤田綱吉兩個人在麵前膩膩歪歪,他就有種要去破壞的衝動,甚至想過幹脆拆穿了澤田綱吉的身份。
他知道澤田綱吉不可能永遠瞞著GIOTTO。
早痛晚痛都是要痛的,以為拖下去就可以避免了嗎?真是天真!
與自己的先輩戀愛,彭格列血統的人都喜歡這麼亂來嗎?
他雖然是覺得隻要GIOTTO不在乎,一切都可以不成問題,但是GIOTTO可以對澤田綱吉的過去不在乎,對澤田綱吉注定在某一天要離開他的未來也會不在乎嗎?
澤田綱吉走了,他會看不到GIOTTO失去他的痛苦與悲哀,甚至感覺不到,那麼GIOTTO的痛苦與悲哀又是為了什麼?
那樣的GIOTTO,真的很可憐!
晚上在澤田綱吉的夢裏,對方忽然說了一段莫名其妙的話。
澤田綱吉坐在櫻花樹上,看著夢裏蒼白的天空,靜靜的說道:“人們都說,太陽和月亮永遠不可能一起出現,有太陽就不會有月亮,有月亮就不會有太陽,他們的宿命是交替的輪回,但是,其實當傍晚或者清晨的時候,他們會出現在同一片天空裏,然後相遇。無論是太陽,還是月亮,或許他們應該就此而滿足了,比起永不相見,至少他們在一起過。”
戴蒙當時不屑的笑了笑,“努哼哼哼,看不出來,太陽和月亮原來這麼有情調啊!”
澤田綱吉沒有理會他的揶揄,隻是一種近以虛無的聲音歎道:“而現在,月亮就要隕落了。”
戴蒙一愣,心裏一思量,大概就有些明白對方話裏的意思了。
但是他卻什麼也沒有說,澤田綱吉也沒有再說什麼。
月亮的隕落不是為了太陽的升起,它不知道,當他隕落,那天的太陽也許一樣在隕落,留給天地間的隻是一場碎心的連綿雨。
戴蒙站在人來人往的大馬路上,轉身看著街對麵灰敗的建築物,那裏麵住著他的摯友和摯友的戀人。
他們已經走進了黃昏旅館,他們可以在一起的時間也一起走進了黃昏。
所以,他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