澤田綱吉想起他還在日本的故鄉時和朋友一起坐在櫻花樹下談笑賞花,春光爛漫。那些無憂無慮的歲月,那些相伴同歡的歲月,還有那些走進他生命裏從此生根的人,他想他們了。深沉的思念像一塊沉甸的石頭壓在了他喉間讓他提不上氣,酸痛縈繞在鼻尖兩翼,澤田綱吉努力睜著眼睛生怕眨一下那滿負荷的液體就會溢出眼眶。
GIOTTO看不見的他表情,但是那沉重哀傷的背影烙疼了他的心髒。
他向前走了幾步從後一手穿過腰際把澤田綱吉擁進了懷裏,抬起的右手蓋住了他的雙眼,“當這邊的事情結束的時候,我陪你回日本,回日本看櫻花。”他說,壓低的聲音帶著安撫人心的魔力。
但是澤田綱吉卻像觸電一般,突然轉身驚愕的瞪著他,睜大的眼睛裏寫滿了不可置信,那表情似乎聽到了最不可思議的天方夜譚。
“我會帶你回日本。”GIOTTO再次說道,像一種許諾,一種鄭重其事的許諾。
但是,他卻忘了問,那個時候澤田綱吉是不是還在他身邊。
澤田綱吉茫然了。
他想告訴GIOTTO這個時候的日本不是他想要回去的日本,他想說你一旦去了日本就意味著你將失去彭格列,他想問為什麼他要陪他回日本,他忽然發現他有好多的話要和GIOTTO說,卻不知道從何說起。
我居然想要對你坦白?那被掩藏的秘密明明是我最後的浮木,為什麼麵對此時此刻的你,我竟無力堅持?
你是我可以停靠的岸嗎?我可以依賴著你嗎?
心潮驟然迭起,酥|麻迷醉的感覺躥過四肢百骸,令人無限眷戀。②本②作②品②由②思②兔②網②提②供②線②上②閱②讀②
然而當他向岸靠近,冰冷的浮木裹著尖銳的外殼如一柄利劍刺在了他心口。
澤田綱吉終於痛苦的發現,他以為的岸卻原來是溺死他的水。
時空的差距,血緣的羈絆,在在提醒著他一旦承認那隱秘的情感,他們必將背負禁忌與悖德的罪孽。
墨西拿的花盛開了美麗,卻驅散不了旅人心中一室的沉重。
作者有話要說:
☆、§.30
他們在墨西拿匆匆逗留了幾個小時後坐上了開往雷焦卡拉布裏亞的渡輪。
自從上船後,澤田綱吉開始變得有些心神恍惚,GIOTTO擔心他暈船,在對方指天立誓身體狀況很好才勉強相信沒有逼他吃暈船藥。
晚上,澤田綱吉趁GIOTTO睡著了偷偷溜到甲板上吹冷風。他從上衣口袋裏拿出當初那張被戴蒙施了幻術的黑桃K放在微弱的燈光下細細打量,他有種奇怪的感覺,卻又說不上來哪裏奇怪,就像以前第一次無意闖進他的霧之守護者意識世界裏一樣的感覺。
澤田綱吉忽然笑了笑,然後收起牌又回到客房,經過GIOTTO的床鋪時,他鬼使神差的停了下來坐在床沿怔怔的看著睡著了的GIOTTO。
卸去白天的戒備與莊嚴,現在的GIOTTO看起來隻是個正在做著一場好夢的孩子,單純無害。
澤田綱吉的手隔著空氣描摹著他的輪廓,小心翼翼像怕吵醒他又像不敢觸碰他的溫度,琥珀色瞳孔在黑夜裏閃著溼潤的光,靜靜的凝視著床上的人,好像一看就是一生。
他微微歎了口氣,起身走向自己的床鋪,沒有發現在他轉身的瞬間,床上原本閉著的雙眼悄悄睜開了。
夜色的帷幕遮去了各自的心思,當白天來臨的時候,那被遮掩的心思是否能見光明?
睜開眼睛,澤田綱吉看到GIOTTO的時候他正倚著開滿花的樹坐在一片綠草地上。離他們不遠的地方有一座城堡的剪影,一個漂亮的年輕女子坐在秋千椅上安靜的看著書。
她麵容嫻靜,高貴優雅,素色裙衫掩不住她的一世芳華,微風吹動她的金發如陽光下波光鱗鱗的湖麵泛著耀眼的光。
“她是誰?”澤田綱吉在他身邊坐下來,問道。
GIOTTO好像對他的出現一點也不意外,“艾琳娜·克裏斯蒂娜,那不勒斯的女公爵,然後,她還是,”掀起唇角無聲的笑了笑,“戴蒙的朱麗葉。”
“哦?怪不得要藏在這裏呢?原來是這麼重要的人哪。”他伸了個懶腰,上身往後靠在樹幹上,“我還從來不知道,原來戴蒙也有這麼一段羅曼史呢。”
GIOTTO於是笑眯眯的用他那如吟遊詩人般動聽的嗓音娓娓道來:“那是王子與公主般的邂逅。可憐的王子被他的壞主人派去執行一項很殘酷的任務,差點死在街頭的時候被溫柔善良的公主救下了。為了報答公主大人的救命之恩,陷入情網的王子決定以身相許,但是公主大人要他完成三件事才肯答允他的求婚:第一件事,在這個世界上的某個地方有一麵神奇的魔鏡,王子要拿到它;第二件事,在這個世界上的某個地方有一枚神奇的戒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