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一個叫GIOTTO的西西裏人,拜臉所賜,我以GIOTTO的名字在巴勒莫監獄塔過了一段絕對稱不上愉快的日子。”
“我想與其以後出門都因為頂著一張疑似另一個人的臉被捕,不如留在那張被通緝的臉的本尊身邊,就算以後還會被認錯,至少還有你不會讓我成為唯一的目標。”
GIOTTO有些驚訝的看著麵前溫溫而言笑容滿滿的青年,他以為他是個不幸的憂鬱青年,因為他最初的臉看起來很悲傷,那安靜的笑容令人心疼;他以為他是個害羞怯弱的孩子,因為這麼大了還會臉紅的男人他還真沒見過幾個。
也許G說得對,所有的以為都隻能發生在真相的前麵,而真相往往與你的以為背道而馳,即使如此,這個世界上自以為是的人仍然在以可怕的速度增長著。
“你憑什麼認為我會把一個拿我做擋劍牌的人留在彭格列?而且,我不認為一個人必須負責另一個與他長了張相似的臉的人的人生。”GIOTTO好笑的挑眉,雖然罪魁禍首就是他本人。
澤田綱吉自信的淺淺一笑,在臉上印出兩個小小的梨窩,帶著孩子特有的可愛。明明已經是個不小的大男孩了,但是放在他身上卻意外的和諧。
“怎麼說呢,我認為你的感覺會選擇相信我。因為我的感覺告訴我你不會棄我於不顧。而我也知道,很大程度上,我們都是依靠感覺作出判斷和選擇的那一類人。”
GIOTTO半晌不語,他抬頭看了看伊蓮蘇的天。
也許在相信感覺之前,我已經先輸給了眼睛。因為,最先發現你的不是我引以為傲的感覺,而是我的眼睛。
那是一種很奇怪的遇見,他明明應該是在專心而虔誠的看著《聖經》,然而當青年拐出街角現出半個身影時,眼睛拋棄了上帝。
他看見了他,從此占滿了視線。
為了見你,我褻瀆了上帝,我知道我必受懲罰。
作者有話要說:
☆、§.8
澤田綱吉在離GIOTTO身後幾步遠的地方不緊不慢的跟著,他不知道GIOTTO要帶著他走向哪裏,不知道在那看不見的前方等待著他的是什麼。
即使如此,他也願意跟著他,並且甘之如飴。
沒有戰爭沒有紛亂的伊蓮蘇安寧平和,自有一股與世無爭恬靜淡然的味道。然而這卻也是它的悲哀,更是整個西西裏的悲哀。
當歐洲世界開始轟轟烈烈的工業革(度受勞資隔這麼遠你還和諧)命,紛紛踩著機械化的腳步走進近代曆史長河的時候,西西裏的時間仿佛仍停留在中世紀,像隻蝸牛縮在貧窮與落後的殼子裏。
在威尼斯萌芽的資本主義海風過了幾個世紀也沒有吹進那隻伸進地中海的靴子,至少在伊蓮蘇還保存著濃厚的以莊園經濟文化為代表的封建殘餘。在這樣一個以農業為主,居民世世代代被困在土地上的小鎮,無怪乎那場對奧戰爭的勝利會被人們添油加醋說得天花亂墜,甚至有神學者稱伊蓮蘇的身後站著萬能的上帝。
是不是真有上帝的神助,澤田綱吉不發表看法,他相信的隻是,從那場戰爭中生存下來的彭格列正是他一直在尋找的,和那個人。
麵前的背影並不很高大,身形並不算健碩,肩膀也並不很寬厚。
澤田綱吉眼神複雜,褪去年少時單純的崇拜與仰慕,他對這個男人的人生是充滿了好奇的。
就他所知彭格列曆史上鮮少有關於初代們的記錄,他們就像一顆顆深埋著的鑽石,世人也許能在遠遠的地方看得見他們散發的光芒,卻不知道他們在哪裏,他們是什麼形狀什麼顏色。
如果西西裏是一本書,那麼,澤田綱吉忍不住想,現在是不是已經讓他翻到了GIOTTO的那一頁。
這是一種誘惑,一本好的書在你翻開他的第一頁的時候會讓你忍不住繼續一頁頁翻下去,而不是直接看最後一頁。
但是,看著腳下的土地,澤田綱吉微微沉下臉,他還有多少時間去看完這麼厚的一本書?他對那不可捉摸的未來充滿了不確定性。
他晃了晃頭,覺得自己有點想多了,無論如何他現在隻是一個旁觀者。這個時代的很多事不是他可以隨便幹預妄加更改的。
這裏是既定的過去,不是有無限可能的未來。
GIOTTO停下腳步,扭頭看著不緊不慢跟在他身後的人。
“為什麼你要走在離我那麼遠的地方呢?”他問。
澤田綱吉抬起頭,沉默的盯著GIOTTO看了一會兒,才淡淡的說道:“能並肩而行的,是朋友,是同伴,是親人,我是你的誰?”
GIOTTO有些困惑,但還是中肯的回道:“我以為我們已經是朋友了。”
澤田綱吉微微一笑,“是嗎?”
不,我們不是朋友。我們的關係也不應該是朋友。也許我有站在你身邊的理由,但那個理由恰是我不想讓你知道的!至少,現在我還不想讓你知道。
忽然很好奇啊,在對他一無所知的情況下,那個男人是否會如那個時候一般承認他接受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