親相遇,我才十六歲,你母親學彈古箏,她彈的古箏曲那麼美,美得就像青山綠水,隻餘了純淨和清新,天地都仿佛澄澈透明……”
我突然暴怒起來,說:“你不配跟我談母親,你不配!你更不配談美,你知道什麼是美嗎?你知道嗎?你根本不知道!母親為你受了那麼多苦,她一心一意牽掛著你,”說到母親,我聲淚俱下,“可是你呢,你娶了妻子還生了兒子,你背叛了愛情也就罷了,你為什麼還要占有她,讓她懷了我?”
“孩子,我們的愛情你不懂。”他終於正眼看我了。
“我當然不懂,”我大聲說,“就像我不懂你明知道我是你女兒你也不打算認我,你明知道我是你女兒你還讓藍子怡嫁他!”
“我反對!可是我反對有用嗎?她要死要活要嫁他,我反對不起作用。”
“你反對過嗎?你不是還幫他考公務員嗎?在婚禮上,你不是不動聲色諷刺我不配為人師表嗎?”
“孩子。”他歎息道,“我是個父親。”
淚流得更歡了,我哽咽道:“是,你怕你女兒出事,可是你想過我嗎?我跟他青梅竹馬一起長大,他突然那樣了,有好幾次我都想從樓頂跳下去,你有想過我嗎?”
“你們兩個,無論折了哪個我都會傷心,可是,我隻能顧到眼前這個。”
“所以你輕而易舉地選擇遺棄我,就算在婚禮上也是這樣。”
“不,孩子,你不能這樣說,就像你,你明知道我是你父親,可你跟子怡同學這麼多年,你從來沒吐露過半句,見到我,你也從沒說過半句。”他頓了頓,“我這麼說,隻是想你理解。”
“我根本就不知道你是我父親,母親死後我爸才告訴我。”我垂下眼瞼,聲音輕了很多。
“你母親……死了?”他的雙手劇烈地顫唞起來,“什麼時候的事?”
我驚訝地看他,他的臉扭曲得厲害,眼裏有淚湧出,我話都說不清楚了:“國……國慶節,不,是零八年的國慶節,我媽……我媽知道那事後就……她被血堵住喉嚨……我們都不知道……”
他把頭埋在手裏“嗚嗚”地哭起來,心裏有某種東西在蠕動,一直以來,我都以為他對母親沒感情,所以我恨他,想到他我就恨恨地想,藍小翔跌成那樣,那是他的報應。
他抬起頭來,臉上猶有淚痕,他看著我說:“孩子,是我對不住你媽,你恨我是應該的。”
看他這樣,我倒說不出話來了。
過了好久,我才問:“你為什麼要害寧小君他爸?”
他抬頭看我:“我能不那樣做嗎?那是我親弟弟,他要是輸了官司,傾家蕩產他也賠不起。”
“用得著傾家蕩產嗎?你們哪怕給個說法也行,起碼讓他們對這個社會有點希望,他們家也不會被害得那麼慘!”想起寧小君家的慘況,我又激烈起來。
“孩子,我們這一輩的事你不理解。”他垂下頭。
“沒有理由沒有借口你就拿不理解來搪塞我。”我冷笑。
我們之間終究隔著太多東西,這一次的談話隻能不歡而散。
作者有話要說:
還有一個番外,總算快寫完了。
第74章 番外二
從醫院出來,我抱著孩子給她爸打電話:“阿彪,醫生說孩子有心髒病。”
“心髒病?怎麼會有心髒病呢?你不是一直在做常規檢查嗎?怎麼之前沒檢查出來?”他一連串地發問。
我泫然欲泣:“醫生說心髒隔膜處有個很小的洞,太小,所以沒發現。”
“我馬上過來。”
“好,我抱著孩子去河邊走走。”想到孩子要做手術治療,我心裏一陣陣抽痛。
坐在涼亭裏,阿彪開車過來,隔了老遠就問:“怎麼回事?孕檢不是一直跟著做嗎?
“是啊,那時孩子太小,檢查不出來,今天醫生聽了又聽,又照了B超才確診。”我愁眉不展,“可怎麼是好?”
“醫生怎麼說?”
“她說先開藥,如果不能自動長好就要做手術。”
黃彪接過孩子,在她臉上親了又親:“寶寶,你才三個月大,怎麼會有心髒病呢?”
我怨道:“肯定是你們家族有遺傳病,小甜甜有心髒病,我們女兒也有。”
“怎麼會?我父母和我倆兄弟身體都好得很。”他一邊說一邊逗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