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都一直在說再見。
藏名山仍舊是一個小門派,裏麵還是一群忠肝義膽的漢子。
方墨已然到了化神期,是東勝神州一個新的傳奇。
他振興了魂修,已經算是很了不起了。
這一切慢慢地就發生了,等反應過來時才驚覺,竟然已經都過來了。
他倆像年邁的老夫老妻,慢吞吞地牽著手,將這一切慢慢走過。
也曾經在雪地裏漫步,在寒風卷雪的荒野中深吻,重走來時路,隻覺得步步驚險,萬幸一切都已過去。
這片土地野蠻、迂腐、未開化,但幸好來了。
邵日宛的筋脈已經不可能再修煉了,宋長彤給他開了天穴,讓他將所有的可能都壓在了那一瞬間,江必信死了,也帶走了他畢生的修為。
所謂回光返照,他也不後悔,反正最後還風光了一回,就算不這樣做,他也未必再能找回當年的修為。
隻賺不賠。
魏長澤尊重他的選擇,咬著牙尊重的。
邵長忠在過完六十大壽後不到半年駕鶴西去,古人命短,他已算是長壽,沒有了修為的邵日宛再沒理由拒絕一個父親的希冀,邵家換了新的掌舵人。
魏長澤笑著說:“也挺好,邵道長以後也是有事業的人了。”
兩人不再像是以前那樣自在,經受了些流言,但所幸他們都不將這些放在眼裏。
日子過著總不會一直順心,有些不大痛快也還成,可以接受。
膝下無兒無女,也沒有抱養,一輩子都是二人世界。
☆、65.番外三
七點半,枕頭下的手機忽然一陣的震動。
魏長澤恍然睜開雙眼,一行淚順著眼角流了下來。
他沒有反應過來, 仍躺在床上瞪大了眼睛看著天花板。
白色的天花板。
過了兩三分鍾,他才發現枕頭下一直有東西在震動。
他下意識的伸手去摸,手機落在手中觸♪感異常真實,也異常陌生。
是鬧鍾。
他動作有些遲緩, 慢慢地手指一滑, 將鬧鍾關了,忽地一下子坐了起來, 原地轉了一圈,看向了四周。
這是他的房間。
這樣的緩衝用了兩三個小時也沒緩過來。
他在衛生間看著鏡子中的自己,隻覺得陌生, 恐懼從四肢百骸傳來,電話鈴響,是他的同事打來的, 問他為什麼不去上班。
魏長澤慌張應對兩句, 拿上錢包出門。
去c市最近的一張機票是中午十二點, 這期間的等待讓人覺得百爪撓心。
然而真的到了, 他卻並不知道邵日宛在哪。
他記得邵日宛是b大的學生, 穿越前正在網吧玩《創世神》。
魏長澤揮手打車,去b大。
在這個過程中手冰涼顫唞,至今不能分清是夢還是現實。
他們一起過了很多年,就在昨晚,邵日宛先他一步去世,魏長澤心裏早已經做好了準備,兩人也都有了默契的共識,不提死生。
不提並不是就能躲避開死生,這一切還是會來。
其實了無遺憾,魏長澤也會很快去陪他。
然而再一睜眼,卻被手機吵醒。
害怕,驚恐,擔憂,激動。
在坐上車的那一刻,他恍然想到,會不會隻是一場夢?
不會,他自我否定道,太真實了,不會是假的。
b大有四個門,司機用帶著南方口音的普通話道:“帥哥,你要去哪個門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