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終於大聲笑了起來,一麵笑一麵捶著桌子,溫文爾雅什麼的……頓時成了浮雲。
幸而四周並沒有什麼人看見,要不然一定跌落一地下巴。但已經足以讓小叔陌傻眼呆滯了。
爹、爹爹……這是怎麼了?
他笑夠了,才摸著小叔陌的頭,一臉得意道:“好,不愧是我陳舒瑉的兒子!哈哈!有你爹當年的風範!”
小叔陌眨巴眨巴眼睛,反應不上來了。但他隻發了一會兒的呆,馬上便回過了神:爹爹沒有罵他!爹爹還說好!是不是說……爹爹同意了?!
於是,小叔陌也跟著傻笑了起來。
這廂兩人的愉悅隨著一聲威嚴卻又依稀帶笑的女聲宣告停止:“何事讓你二人如此歡喜?”
兩人同時回頭,卻見一名身著紫袍的女子正快步朝他們走來。
兩人趕緊起身,向女子行禮。
“見過陛下。”
“見過母皇。”
這人正是小叔陌的母親、大盛國的女皇陛下——趙鳴鳳。
女皇一把扶起陳舒瑉,看著她最為喜愛的男子,女皇向來嚴肅的麵容也不禁柔和了幾分:“沒人在的時候,又何須如此多禮。”她彈了彈對方的鼻尖,看著對方眼中未褪的笑意,又想起先前看到他大笑時的模樣,不禁有些恍惚。
有多久不曾見到他那般無拘無束,放肆大笑的樣子了?猶記得當年那小小的少年囂張恣意的身影,而今明明日日相對,卻再也不複那般放縱。
這漠漠深宮,拘了多少人的本性?
陳舒瑉又如何不知她此刻的想法,於是變著法子轉移了她的注意力,道:“您來的正好,方才我正與小家夥說到我當年英勇追妻的英雄事跡……”
女皇一聽,噗嗤一聲笑了起來,眉宇果然舒散了開來,也跟著回憶起了當年那肆意的少年,霎時談性大起:“還英勇追妻呢,朕可記得當年見到你的第一麵,你給朕留下的印象,可活脫脫就是隻小皮猴……”
“哎,妻主,你這般說可就不對了,當年要不是我,你可就要被那些人拉去霸王硬上弓了……”
女皇撇嘴:“最後還不是我拉著你,你才脫身的……”
兩人你一句,我一句,回憶著年少時的往事,還不時的回擊幾句,一時間,仿若回到了當年,連稱謂都擺脫了“陛下”一類拘束的形式,改為了尋常人家的“妻主”、“夫郎”。
小叔陌托著下巴,饒有興趣地看著他爹爹和印象中威嚴的母皇你來我往,倒也忘了先前的煩惱。
直到那廂兩人回憶完了過往,開始感慨歲月不饒人。陳舒瑉瞅瞅呆坐著的小叔陌,又瞧瞧自家妻主大人心情正好,於是試探著道:“妻主,你前些個日子不是讓我去給小家夥找找合適的人家麼?今日我倒是想到了,就不知你會不會同意……”
趙鳴鳳瞧著他眉宇間透出的狡黠之色,哪還能不知他打的主意,那心頭的寵溺霎時要將她淹沒,哪會不答應他,隻是麵上卻依舊作勢道:“哦?說來聽聽。”
她眯著眼睛瞧著小家夥一瞬瞪大的眼睛,已經微微泛紅的麵頰,對於自家夫郎要說的對象已經猜到了十之□,就等著他親口說出來了。
縱然表麵上她對於小家夥有些不喜,但他畢竟是自己與最愛的夫郎共同孕育出的孩子,對於他的事,其實一直派了專人向她彙報,對於小家夥的動向,她其實知道的比誰都清楚。
“我外表親家的女兒,陳引茴。”
果不其然,陳舒瑉說出的那個名字完全在她意料之中。
本想馬上準了的,偏偏瞧見小家夥一臉緊張的看著她,想說又不敢說,她不禁起了壞心,故作猶豫了好半晌,才道:“倒也不是不行,不過親事嘛,總得雙方都同意才好是不?”
她的本意隻是想逗逗小家夥,誰料那小家夥歪了歪腦袋,想了好一會兒,竟鄭重其事地衝她點了點頭:“母皇說的對!我一定會讓引茴姐姐同意這門親事的!”
趙鳴鳳一愣,下意識地抬頭看向對麵的陳舒瑉,見他一臉寵溺之色,於是她又順著他的目光一起看向那個自己一直不是那麼喜歡的孩子。
那麵上堅定的神色,竟像極了當年那個張揚的少年……
看著麵前那兩張相似的臉,她不由勾了勾唇角。
罷,既然孩子都這麼說了,她就好好看著便罷。她倒要看看,是不是當真有其父必有其子!
作者有話要說:……JJ尊討厭,存稿箱神馬的最討厭了!哼唧……
☆、第四章
陳引茴最近很煩惱,非常煩惱……極其煩惱!
而這個煩惱的源頭……
“世女……”侍女敲了敲門,低眉看著地,本分地回報道:“六王子來找您了。”
“……”陳引茴的眉宇瞬間又打了幾個結。
而令她煩惱的源頭無疑是這個被稱為“六王子”的小家夥!
自從上回小家夥語出驚人,說出要嫁給她的言論後,她便煩惱至今:這小家夥究竟明不明白“嫁人”二字的含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