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節(2 / 2)

「喔,沒什麽。」獨健不知道怎麽辦,便這樣說。

小神仙十分崇拜地看著獨健,含淚說:「二十五年不見,真君還是這麽言簡意賅,屬下不勝欽服。」

「師父,真君是誰啊?」東海顯然已經很習慣師父這麽發神經地問。

小神仙回頭,往東海頭上打了一掌:「混帳,這是灌江口清源妙道二郎真君!還不趕快跪下!」

「那個……」獨健緩緩地開口,小神仙馬上轉過頭,向小狗一樣仰望著她,卻聽她說:「你打他,我是不依的。」

「真君慈悲為懷,但是小徒頑劣,屬下不得不……」

「這是我的男人。」獨健說,淡淡地看了看小神仙,又拱手說:「勞駕,請您以後打他要和我打個招呼。」

真君?徒兒?真君是個男人丶徒兒是真君的男人?小神仙腦中冒出一大堆問題,想通了其中的連結後,小神仙勉強還能接受,但是當東海笑嘻嘻地補上「師父,她其實是女兒身,隻是不想當女子而已」後,小神仙腦中冒出了真君身披戰甲丶左攜犬丶右擎鷹丶手持三尖兩刃槍,口中卻用鱉女將的口氣說:「來人呀,給奴家上!」的畫麵,然後以更華麗的姿態與嘔血三升表達了他的態度。

「倒地的意思我看得懂丶吐血的意思我看得懂,但是合在一起,我看不懂。」獨健非常困惑地表示。

對此,東海很有自信地說:「師父這是說『可喜可賀可喜可賀』的意思。」①思①兔①網①

「喔,是這樣。」獨健點了點頭,雖然看起來有點不太像,但是在這種事情上,她一向是不太計較的。

東海把師父抬回廂房裏放好,留下字條和一些東西後,拉著獨健的手,緩緩走出道觀,走幾步路,就到了隔壁他們自己蓋的小房子。

隔著夾雜著貝殼和坑坑洞洞的礁石砌成的矮牆,可以看見海麵的日落,轟隆隆的海潮連成一線從遠方推過來,在海平麵上有一個很小很小的黑點,或許是猴子們住的小島。

日升日落丶緣聚緣散,都在東海上。

前世丶今生丶來世,不散不滅的三生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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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年前,有一位長輩送了我一整套的古典小說集,大概有近百本,有些看過了,有些還沒。所以那年的暑假我就以一天一到兩本的進度慢慢地看,其中,《 醒世恒言》第十三卷中的〈勘皮靴單證二郎神〉引起了我的一些想法。

故事大概是說,宋代的一個妃子因為身體不好,獲準回到當初送她入宮的那個官員家休養,這個不得寵幸的妃子隨官員夫人去參拜二郎神的時候,瞄見了二郎神的神像,而暗自對神像許願說希望能嫁一個像這樣的丈夫。沒想到,這番祈求被一個略通法術的壞人聽見,竟在半夜潛入官員府中,假扮成二郎神的樣子,拐騙了這個妃子,甚至請出了道士都無法收拾,最後是在一個聰明的官員幫助下,終於破獲此案。壞人固然得到懲罰,但是這位妃子因為不能守貞自持,宋徽宗就不許她再入宮,最後她嫁了一個客商。

這個故事引起我的興趣,是因為故事的起因在於"色",妃子貪慕的是二郎神的美貌(我沒有誇張喔......),而後也因她自己的美色,惹來了壞人的覬覦。其次是整個追捕壞人的過程中,法術是無用的、神力也幾乎沒有用處,是靠著官員代表的機智和法律的力量,才使惡人伏法,盡管故事最後說這一切還是有二郎神的庇佑才使案情水落石出雲雲,但是我們在故事中並沒有看見二郎神現身,顯然,在作者寫這個故事的時候,是有意識地在批判人們過於沉迷於道法,並指出女眷們在崇拜神祇的時候帶著不純淨的心思,以致於惹禍(這類的東西在三言二拍中還有別的)。然而,這位顯然是男性的作者,在描寫宋徽宗的處置時,是抱著讚賞的態度,認為他寬宏大量、既往不咎,而不是他後宮膨脹、卻還要繼續選妃導致妃子們的痛苦。

總之,出於對這個故事的一些意見,所以我就寫了這個小說,本來是想從韓玉翹的角度著手,但是寫著寫著,就慢慢走了樣子,二郎神在這個故事中的角色、後宮在這個故事中的角色,就慢慢地混出了這個故事。

我並不是很擅長寫這類的東方玄幻故事,但是總覺得想試試看,所以隻是一個試驗性的故事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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