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誤解(2 / 3)

照舊的請安,皇後一如往常,而淑貴妃也沒有表現出特別的地方,但是莊絡胭不相信她會半點不知自己家想要對付莊氏一族的事情,可見這個女人的心計與隱忍。

出了皇後宮,天氣有些灰蒙蒙,瞧著似乎要下雨了,莊絡胭皺了皺眉,這種季節下雨就濕冷濕冷的,實在不是什麼美事。

“昭充儀這是怎麼了,一大早便愁眉苦臉,”馬婕妤慢慢走近,挑眉道:“莫不是妹妹惹得皇上不開心了?”

“馬婕妤倒是時時揣測這些事情,”莊絡胭笑了笑。

就在馬婕妤以為莊絡胭又會不鹹不淡揭過時,哪知莊絡胭突然變了臉色,麵上一絲笑意也無,“誰給你一個小小婕妤這般權利審問我與皇上之間的事,這後宮是交由皇後娘娘管理的,與你個婕妤何幹,實在沒有規矩。”

馬婕妤麵色一僵,心頭生出幾分怯意,但是想著身邊站著幾個其他宮妃,一時也下不了台,便強自硬道:“莫不是我說中了心思,昭充儀妹妹惱羞成怒了。”

“放肆,馬婕妤實在言行無狀,我雖不得高位,也由不得你一個婕妤來羞辱。”莊絡胭厲聲道,“聽竹,掌嘴!”

“你敢……”馬婕妤的話還未出口,聽竹的巴掌已經重重落在她的臉上,她想要大罵,抬頭卻看到莊絡胭那冷厲的眼神。

“馬婕妤,今日不同往時,您實在也太沒規矩了些,奴婢冒犯了。”聽竹反手又是一耳光,對馬婕妤福了福身,退到莊絡胭身後。

今日不同往時?

馬婕妤看著莊絡胭哪冷厲的眼神,又想起莊絡胭失勢時自己待她的態度,心中的恐慌幾乎壓垮了她,一個踉蹌,由身後的宮女扶著才勉強站穩身子。

“回宮。”莊絡胭看也不看她,轉身上了步輦。

“恭送昭充儀。”其他低位妃嬪看了場熱鬧,待莊絡胭走後,皆嘲諷的看著馬婕妤,仿佛在看一個笑話。

一邊的莊婕妤臉色卻十分難看,莊絡胭那句小小婕妤不知是隻罵馬婕妤,還是又罵給她聽?

“皇後娘娘,剛才昭充儀讓人當著好幾位主子的麵兒掌了馬婕妤的嘴。”和玉倒是沒有想到最近低調起來的昭充儀突然又跋扈了起來。

“馬婕妤素來沒有規矩,昭充儀責罰她也不算奇怪,”皇後麵色不變,“更何況聽聞昨兒蘇侍郎參了莊家一本。”

“昨天不是……”和玉突然驚醒過來,昨天昭充儀不是在禦前侍墨麼,難怪今日心情不好,也合該馬婕妤撞上了這堵牆。

“年輕姑娘,總是有些沉不住氣的。”皇後看了眼窗外,“這事便罷了,既然馬婕妤有違宮規,便罰俸半年吧。”

“是。”和玉低頭退下,這馬婕妤如今不受寵,殿中省對其本就怠慢,如今被主子罰俸半年,今後的日子隻怕更加艱難了。隻是這般不識時務的人,早該落得如此下場,不過是主子心慈,今兒才從輕發落她一場罷了。

昭充儀掌嘴馬婕妤一事,很快便傳遍了皇宮,讓妃嬪們又思量了不少。

“不過是遷怒罷了,”淑貴妃不甚在意的笑開,拿著魚餌投進麵前的青花魚缸中,看著金色的魚兒迫不及待的退下魚餌,笑得更加溫柔,“貪吃的東西,這般沉不住氣。”

午後,終於是下了雨,還未入夜,天便暗了下來,高德忠帶著一幹子宮女太監點燃了宮內的燭火,瞧皇上仍在看折子,便退到一邊。

“朕聽聞今兒昭充儀責罰了馬婕妤?”皇帝突然出聲問道。

高德忠微愣後道:“回皇上,奴才略有耳聞。”

封謹笑了笑,神色間並無不悅,“她今兒不高興,便把前些日子紅度國進獻的如意祥雲釵賞去,她發絲青軟,再合適不過了。”

高德忠心裏明白這個“她”指的是誰,輕聲應了是。

如昭充儀這般識時務,但是心計不夠深沉又心寄皇上的妃嬪,才是帝王心目中最滿意的妃嬪,若是真是半點情緒不顯,才是可怕的性子。

不過後宮的女人大多便是如此,昭充儀總歸嫩了些,好在皇上喜她這般的,不然今兒別說賞賜,隻怕還要受場責問。

就在高德忠準備退下時,禦案前的皇帝再度開口了。

“馬婕妤言行無狀,衝撞尊位,便降為才人做個教訓吧。”

“是。”高德忠抬頭看了帝王一眼,見他再無事囑咐,便悄無聲息退了下去。

翌日莊絡胭乘坐步輦到皇後宮裏請安,剛至皇後宮門口,幾個位分低的妃嬪結伴過來。幾人見到莊絡胭便紛紛上前請安,態度比往日又恭敬了兩分。

“幾位妹妹不必多禮,都是姐妹。”莊絡胭下了步輦,伸手虛扶,讓人瞧不出半分驕縱之色,但是在場諸人卻沒有誰會相信這位昭充儀真有這般和藹。

“昭充儀姐姐愛護妹妹們,妹妹們也不能忘記本分才是,”站在最前麵的女子恭順的開口。

莊絡胭看了眼這個女子,年紀並不大,雖有幾分姿色,但是在這後宮中,實在不算顯眼。她這話裏帶著幾分討好,又帶著些許說不出的意味。

“見過昭充儀。”

身側的聲音讓莊絡胭明白了眼前這個才人為何說出這番話,她微微翹起嘴角,聲音顯得比平時更加溫和:“馬才人。”

馬才人瞥了眼自己給莊絡胭請安的宮女,不甘的曲膝行禮,低下頭的一瞬間,她似乎看到四周其他女人眼中的譏諷,讓她心裏更加的難堪,可是想到僅僅一夜這個女人便讓自己從婕妤降為才人,她隻得生生忍了下來。

“好了,時辰不早了,我們姐妹幾人都進去給皇後娘娘請安吧,”莊絡胭倒沒有傻到在皇後宮門口給馬婕妤臉色,她想讓皇帝覺得她心思單純,而不是讓皇帝覺得她任性愚蠢。誰讓這天底下的男人都有一個通病,既不希望女人太過聰明難以掌握,又不希望女人太過蠢笨拿不出手。

任由身邊的女人帶著嘲諷笑意從身邊走過,馬才人站在原地,任由晨間的寒風刮疼臉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