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遷居(3 / 3)

莊絡胭讓這些新添置的奴才起身,至於做什麼全部交由福寶、聽竹、雲夕三人分配。扶著聽竹的手進了正廳,裏麵的擺設很雅致,不見半點奢侈但是卻瞧著十分舒適,更難得的是,這裏的擺設並沒有違製,用具皆是從三品充儀該用的。

走至正屋,行過外室進了內室,一撫床,果真十分舒適,雖然鬆軟但是卻不會給人半分燥熱之感,比之桃玉閣的要好,其他擺設等級與桃玉閣差不多,至於左右兩間耳房,莊絡胭並沒有再看,她再次走出正廳,見整個宮殿的奴才都整整齊齊站著,不由得想起當年她大學兼職那會兒,累得半死半活還開什麼早會,錢沒有拿多少,廢話聽了一堆。

在上首處坐下,莊絡胭慢悠悠的喝口茶,又輕輕擱下,試著嘴角道:“今我以充儀之位得住宮位,全因帝王聖恩,你們也是由高總管以及殿中省安排來的,我自然是放心的,其他便也沒什麼可說的,你們且瞧著做便是。”

有時候沒規矩比有規矩更難,說話溫和的嬪妃比要求諸多的妃嬪更可怕,這些太監宮女確實差不多都過了高德忠的眼,或許有些其他心思,但是也不敢想太多。想起前些日子被雷劈死的太監宮女,又想想這位主兒以充儀之位入住宮位,這些奴才各自忐忑,這天佑聖寵的主兒,不定會走到哪位呢。

更何況當初這位主子被皇上忘在了腦後也有本事怕起來,可見其手腕,這會兒笑得一派和氣,誰知又是什麼樣的人兒?

“福寶,給每個新人發些銀子,”莊絡胭對眾人笑了笑,“我隻是個充儀,每月俸祿不及別人,大家也別嫌棄,隻當是我個心意了。”

原本站著的奴才紛紛跪下說不敢,這哪裏是說俸祿不及別人,是在警告他們,別想著她隻是個充儀,便起不該有的心思,這個心意就慢慢琢磨去吧。

每個奴才得了十兩銀子,在這後宮中不算多不算少,一些成了精的奴才哪裏還看不出這裏的玄妙,隻盼著這位新主子越來越受寵,別的也不想惦記了。

乾正宮裏,宮裏最尊貴的三人坐在了一塊,表麵一片平和。

“皇上,這桃玉閣如今荒至了,又該作何用?”皇後頓了頓,見皇上麵上並無反對之意,便又繼續道:“妾身覺得桃玉閣外麵的桃林也有些年頭了,不如翻修一番?”

“既然荒至了,何必再修繕?”太後此時開口了,“如今雖說國庫充盈,但還是要切忌奢侈為好。”

“修一個桃園哪至於奢侈了,母後不必如此簡省,這林子死了人,終究不太吉利,明日便叫人翻修吧。”封謹招來高德忠,“你去派些人把園子看守著,免得再鬧出事來。”

“是,皇上。”高德忠微微抬頭,便見到太後麵上僵硬的笑容。

“如今那裏沒有住人,哪裏還會出事,”太後笑道,“皇上你太小心了。”

“小心些總歸沒有壞處的,”封謹笑看太後,“母後您說呢?”

“皇上既然這般說,哀家自然是沒有意見的,”太後笑了笑,似乎不再談這事。

夏天的風雨,向來給人一種震撼,而夜裏這種感覺更加明顯。封謹坐在燭光下,見高德忠端著一個托盤匆匆走來,麵上露出一絲嘲諷的笑意,“找到了?”

高德忠把頭埋得低低的,“回皇上,奴才帶著人把桃林翻了底兒朝天,一株靠著桃玉閣宮牆的樹下挖出了這個盒子。”

封謹隔著手帕打開盒子,裏麵的是一隻纏金絲玉鐲,上麵的金絲很細,勾勒出妖嬈的牡丹金紋,當年父皇把這玉鐲賜給了有身孕的夏嬪。

金絲玉鐲下麵是一塊布絹,打開一看,上麵用特製的染料寫了很多不該留下的秘密。

“收起來吧,”封謹扔下東西,用手絹擦著手,“去康安宮稟告太後,桃林修繕得很是順利,請她老人家不必掛心。”

“是,”高德忠不敢看布絹上寫了什麼,隻是眼角一瞥,不經意看到兩個字,“……皇後……”

這後宮的陰私太多,真相這種東西並不重要,重要的是這些真相是否能利用。

“主子,皇上已經下令重新修繕桃林,”聽竹匆匆進來,聲音低得不能再低,“今兒雨這麼大,殿中省的人仍舊忙活著呢,這會兒才歇工。”

莊絡胭用銀釵拔了一下蠟燭中的線頭,燭火跳了兩下,莊絡胭露出一個笑,“想來修繕桃林會影響我睡眠,皇上才讓我遷宮吧。”

“主子……”聽竹見著主子麵上清淺的笑意,一時語塞,她知道皇上並不全然是因為寵愛才賜宮給主子,而主子這會兒應該也清楚的,如今這般欺瞞自己,又有何用?

“下去吧,我也該安置了,”莊絡胭放下銀釵,站起身背對著聽竹,“這裏不用你伺候了,退下吧。”

聽竹擔憂的看了莊絡胭一眼,猶豫的退了下去。

莊絡胭卸去頭上的釵飾,勾了勾嘴角,她就說皇帝怎麼這般大方,原來是有這一遭。

想來,那個算計自己的人,恐怕也沒有想到事情會稱了皇帝的意。

所以這出戲中,運氣最好的哪能是她呢?

“太後,”紅綃是太後身邊的老人,也是最得用的,所以在皇上派來的太監傳話後,便一把扶住了太後。

“好,真是哀家的好兒子,”太後冷笑兩聲,“這後宮中,又有幾個女人的手是幹淨的,他來這一著不過是想讓哀家不要插手後宮之事罷了。”

“太後,皇上是您的兒子,終究是念著你的,”紅綃猶豫了一下,才勸慰道,“皇上性子素來強硬,想來隻是惱了你插手後宮之事吧。”

太後麵色倦怠的坐在太妃椅上,揉著額頭道:“紅綃,你說哀家身為葉家的女人,又如何能不為葉家考慮一二?”

“可是對於皇上來說,他是皇上,這個天下姓封,”紅綃跪在太後麵前,磕了一個頭道,“太後,奴婢逾越,可是奴婢跟了您三十多年了,有些話必須得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