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生辰(2 / 3)

雲夕微微睜大眼,主子此舉之意莫不是當做今日之事沒有發生,也就是不理會莊婕妤的示好?

“回吧,我也乏了,”莊絡胭可不想與莊琬青聯手做什麼,更何況她隻是一個沒多少腦子還對皇帝動了心的妃嬪不是?

這世界上,豬一樣的隊友不是可怕的,最可怕的是披著豬皮手裏卻時時拿著刀子在自己背後的隊友,莊琬青不可能誠心與她合作,而她也不相信後宮裏這種虛無的姐妹情誼。

“稟皇上,內侍監的太監求見,”高德忠見皇上低頭批閱奏折,小聲提醒,雖然大多時候皇上都不會見。

“宣,”封瑾頭也不抬,批完手中的折子,抬起頭時,恰好見到太監端著托盤垂首進來,裝作漫不經心瞥了托盤,伸手拿起桃玉閣的牌子,“就昭嬪吧。”

內侍監太監無聲退了出去,高德忠也跟著退了出去,叫身邊一個得用的太監去桃玉閣傳旨。昨兒晚上皇上才歇在桃玉閣,今兒又翻了昭嬪的牌子,當真有些難得。

“皇後娘娘,今兒皇上又翻了牌子,”和玉走至皇後身邊,“聽說還是去的桃玉閣。”

“昨兒皇上不是翻嫣貴嬪的臨月軒?”皇後放下手中的經書,語氣平淡道,“桃玉閣的昭嬪也是個可人兒,皇上偶爾多去兩次,也算是正常。”更何況這位在後宮中,實在算不上最得寵的,她也犯不著因為皇上連著去了兩次便坐不住,白白讓皇上不滿。

和玉見皇後這種神情,就知道她並不在意這事,便靜靜退了下去。

皇後繼續眼皮也不抬的埋頭看佛經,甚至嘴角還露出一絲笑意,也不知是佛經開導了她還是別的什麼原因。

封瑾來桃玉閣的次數,算不得特別多,但是每日來桃玉閣都有不同的體會,昭嬪不及其他妃嬪多才多藝,但是與昭嬪相處起來卻十分輕鬆,他有時候甚至想,難道一個人心係另一個時,就會萬事以那人為重?所以自己去桃玉閣,才會覺得輕鬆舒適?

車攆停到桃玉閣外,掀開車攆的簾子,便見到了月色下的白衣女子盈盈下拜的姿態,那頭青絲隻插著一支碧玉釵,慵懶而多情。

“愛妃請起,”走近後,聞到的仍舊是那淡淡的清涼味道,封瑾心中的躁意頓時去了不少。

兩人相攜進門,屋內擺著的冰塊讓室內不顯得過於燥熱,封瑾在靠窗處坐下,把莊絡胭抱在膝蓋上,“朕記得愛妃與莊婕妤乃是姐妹,可對?”

“皇上政務繁忙,還記得妾與姐姐這等小事,妾實在有些意外,”莊絡胭極力讓自己的那點小崇拜不那麼明顯但是又能讓皇帝察覺,“妾與莊婕妤確實是異母姐妹,隻是妾與姐姐自小沒有養在一處,與姐姐相處時日甚短。加之幼時姐姐比我懂事,父親便用姐姐來勉勵我,我人小不懂事,還與姐姐起了些矛盾,現在想來,實屬不該。”

封瑾聞言卻不怎麼在意道:“嫡庶有別,你與她感情不深,倒也正常。”

莊絡胭低頭羞愧一笑,卻不再言。

她明白皇帝的意思,作為皇帝,自然不想後宮的女人結黨拉派。加之皇帝還是皇子時是嫡出,當時似乎有位皇子因為其母受寵的原因,在後宮中甚為霸道,現在封瑾能說出這種話,還當真不奇怪。當然,這話中是否話裏有話,她就不敢肯定了。不過,至少可以確定一點,那就是她不能與莊琬青走得太近。畢竟今天莊琬青找她說了一會兒話,現在皇帝就提起這事,也不知是恰巧還是警告。

封瑾見莊絡胭這個嬌羞姿態,揮手讓屋內其他的人退下,然後打橫抱起莊絡胭往床邊走去。

壚邊人似月,皓腕凝霜雪。這樣的詩詞卻不足以形容身下女子,封瑾撫著手下膩滑的肌膚,滿足的翻身下去,聞著其身上淡淡的香味,“愛妃這身肌膚,當真是手如柔荑,膚如凝脂,領如蝤蠐,齒如瓠犀,螓首蛾眉,巧笑倩兮!美目盼兮!”

莊絡胭裝作嬌羞的把頭埋進皇帝懷中,心裏卻感慨,果然不管什麼樣的男人,在床上都會說好聽的話。

一個好好的明君,玩什麼詩詞調戲?這種隱性的男人劣根性,看來皇帝也具備。

在皇上不愛翻牌子的時節居然連去了兩次昭嬪處,雖說第一晚上翻的是嫣貴嬪的牌子,但是皇上後來還是去了桃玉閣。

後宮中的女人想法各一,但若論誰最不是滋味,隻怕要屬嫣貴嬪了。她在後宮中向來受寵,但是沒有想到皇上會出了她臨月軒後會去別的妃嬪居住。

莊絡胭心裏明白自己這一下子可能有些打眼,但是與淑貴妃嫣貴嬪之流比起來,實在算不得什麼,所以也不怕成為眾矢之的。但妃嬪受寵時,沒有幾個女人真的傻到去為難,但若待失寵後,就不一定了。

晨間的天氣尚不算熱,隻是作為帝王需得注意儀容,龍袍盡管是由上好的絲線織就,但是由莊絡胭瞧著,仍舊忍不住心生同情之心。瞧這皇帝當的,那一層層的衣服套下來,不知悶熱成什麼樣子。

封瑾轉頭便看到莊絡胭眼中的關切與擔憂之情,當下便笑道:“愛妃這是如何?”

“回皇上,妾隻是擔心天氣炎熱,皇上一身龍袍雖威武倜儻,可是終究悶了些,”莊絡胭這話一出口就察覺出不妥,且不說這龍袍是蘇杭蜀三地最好的織娘製成,就算龍袍真的不舒適,她一個後妃也沒有資格說龍袍好與不好的話。不僅是她,恐怕就連皇後也沒有資格置喙,不過是在皇帝麵前裝作天真罷了。

“愛妃此話倒是有理,”封瑾卻如同沒有察覺出她話中的不妥般,抬手讓宮女理了理腰間的配飾,“隻是為君者,不能因一時的貪歡忘記端正。”更何況這一身龍袍,不知多少人手染鮮血也不定能穿上。

“是妾短目了,”莊絡胭嬌憨笑道,“妾隻擔心皇上會體熱,卻是忘了皇上是萬民表率,不能因為一時舒適便鬆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