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寵與愛(3 / 3)

“是。”雲夕與聽竹對視一眼,隻當不知柔妃之前的下馬威。

自葉淑容有了身孕之後,皇帝倒是翻了一兩次嫣貴嬪與柔妃、淑貴妃的牌子,如今淑貴妃病了,就在後宮眾人以為皇上會翻柔妃或是嫣貴嬪牌子時,皇上卻是翻了桃玉閣的牌子。

如今桃玉閣也算得上是得寵的主兒,但是比起柔妃之人,尚且差了些,所以皇上翻其牌子,當真不如葉淑容請出喜脈那夜嫣貴嬪受寵打眼。

成宣帝來到桃玉閣時,見一個白玉細瓷瓶中插著幾支葛巾紫,隨口問道:“愛妃竟是喜好牡丹,明兒讓殿中省送盆豆綠來.”

“皇上可別浪費那等名品,妾不過見這些花開得好看便叫人送了些來,若真送盆來,待過幾日,皇上來瞧恐怕隻能見枯枝了。”

成宣帝微愣,倒是沒有想到昭嬪這般直接拒絕了,若是其他女人,不管得了何等賞賜,也隻會高興謝恩的。

“愛妃不喜這些名品?”成宣帝見昭嬪這般,倒真有了幾分刨根問底的興致。

“皇上這話可是取笑妾了,”美人眉目一斜,便又是另一種風情,莊絡胭這個動作極其自然,比那些故作嬌羞來得更加美妙,“妾本是俗人,何故去辣手摧花?”

“愛妃倒是實誠,”封瑾被這眼一斜,心有些癢癢,在莊絡胭唇角偷了個香,“不過在朕瞧來,愛妃便比那牡丹還要來得嬌豔幾分,不若讓朕好生品嚐一番。”

千萬別相信皇帝的話,相信你就輸了。

特麼既然說老娘比花還來得嬌豔,這動作怎麼跟餓了好幾個月似的,所以這話裏,品嚐是真的,至於比牡丹還嬌豔之類的……大半夜的做夢也是不好的。

妖精打架是個體力活,尤其是對方的行為比餓狼還凶狠時。

第二天早晨醒來時,成宣帝已經著好龍袍,正伸展著手臂由宮女跪在地上整理袍擺。見到她醒來,成宣帝和顏悅色道:“愛妃睡得還真沉。”

“這可不全是妾的錯兒。”莊絡胭一句似嗔似怨的話,讓成宣帝嘴角露出幾分笑意來。

莊絡胭瞧著成宣帝嘴角的笑意,懶洋洋的蹭了兩下被子,這就是男人了,女人好好的話不愛聽,偏喜歡別人抱怨著來。

怎是一個賤字了得?

“皇上,這花兒……”高德忠看著麵前擺著的幾盆葛巾紫,這花兒好看是好看,但是論起精貴來,這葛巾紫實在算不得什麼,怎麼皇上突然喜歡這種花來?

“朕瞧著這葛巾紫也別有一番味道,”成宣帝伸手去撫紫色花瓣,一絲絲冰涼一絲絲滑膩,給人一種舒適的感覺,“把這幾盆花搬去桃玉閣。”

高德忠低頭瞄了眼這幾盆開得正豔的葛巾紫,若是他沒有記錯的話,桃玉閣住著的那位貴主兒隻是小小嬪位,皇上賜下這麼幾盆牡丹,不是抬高昭嬪在宮中的地位?

這若是賜下其他花兒,倒也不是什麼大事,可這牡丹不是別的物什,所謂牡丹主貴,但凡沾上貴字的,哪還有普通的?

皇上對後宮的女人向來是隻寵無愛,即便是寵也不會過了火候。這昭嬪是何等人物,皇上不記得他卻是記得清楚,進宮的時日雖短,雖說容貌肌膚不俗,性子確實乏善可陳。皇上翻過幾次牌子後,便把人給忘在了腦後,前些日子昭嬪還是個婉儀時,可受了不少宮裏人的折騰,這一遭翻身,還真有些出乎他的意料,還是說往日的無趣是裝出來的?

可是裝成這般沒腦甚至讓皇上冷落,於她是不會有好處的,可若不是這樣,一個人的變化怎麼會如此巨大?

“你在想朕為何賜牡丹給昭嬪?”成宣帝輕飄飄的看向高德忠,嘴角尚帶著兩分笑意,可見他的心情不錯。

“奴才不敢,”高德忠腦門子的汗瞬間溢出,窺探帝王心思,那是掉腦袋的事情,他哪裏敢認下這個?

“得了,”成宣帝見他這副模樣,揚了揚手道:“快去把花搬去桃玉閣。”

“娘娘,奴婢聽說皇上今兒賞了桃玉閣那邊好幾盆葛巾紫。”柔妃近身宮女時舞走至柔妃身旁,說完這句話後,便見柔妃的臉色陰沉下來。

“你可看清是葛巾紫了?”柔妃眼神陰冷的看著時舞,連美妙的聲音也多了幾分肅殺,時舞把頭埋低了兩分,“是的,主子。”

“好,好一個昭嬪,”柔妃冷笑道:“本宮給她一個下馬威,她便還本宮一巴掌,竟然勾得皇上賜下葛巾紫來!”她以葛巾紫諷刺昭嬪,不過是想告訴她一個小小的昭嬪在宮裏算不得什麼,不曾想這昭嬪竟敢用這種手段挑釁於她。

她自小彈得一手好琴,即使連宮裏最好的琴師也比不得她,加之又有一副好嗓子與好相貌,自入宮的幾年來,便得皇上喜愛,哪曾想讓一個小小的嬪打了臉。

“想來昭嬪喜愛牡丹了,”柔妃慢慢開口道,“去把本宮庫裏那匹牡丹花樣的宮緞送去桃玉閣,記住,是那匹繡著千重魏紫花樣的,別拿錯了。”

“是。”時舞戰戰兢兢的退出後,才幽幽鬆了一口氣。

莊絡胭托著下巴看著奴才小心翼翼的搬弄著幾盆葛巾紫,懶洋洋的靠在軟榻上,由著聽竹為自己捏腿,舒服的眯起眼睛。

“主子,和樂宮柔妃娘娘送來了一匹千重魏紫花樣的宮緞,”雲夕從外室走了進來,見昭嬪在閉目養神,便把聲音壓低了不少。

“千重魏紫?”莊絡胭睜開眼,看了眼雲夕手中的宮緞,勾唇一笑,“這緞子倒是好東西,放庫裏去吧。”

“主子,奴婢瞧著柔妃娘娘那邊……”雲夕皺著眉頭,顯得有些為難,可是作為奴婢的,主子不發話,她卻是不能輕易開口的。

“由著她鬧吧,魏紫還是葛巾紫又如何,不過是幾朵花兒罷了,”她一個大腦正常的女人,哪會真的把自己當做花看,這種示威實在撓不到她的癢處,左右不過是一個男人送了她幾盆花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