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他的性子裏,天生就是有不服輸的勁兒,豈會因為對方是絕頂高手,而被他隨便一句話就給嚇唬的?
因而,林櫟深吸一口氣,故作輕鬆地笑道:“我要是聰明的話,就會投入都尉大人門下,向他搖尾乞憐了,而不是經常教訓教訓它,滅滅他做的木器了。”
赫連俊傑不由神色一變,“林櫟,你不要命了!趕快下來,我看你是個人才,很希望你能為朝廷效力。隻要你投降,過去的就既往不咎,我還可以給你謀個要職……”
“多謝都尉大人,不過我不需要。”林櫟冷冷打斷了赫連俊傑的話頭。
赫連俊傑不由臉色慘白,不知道是因為林櫟拒絕他,讓他很沒麵子,還是因為生怕身邊的叔公生氣。
赫連忝卻是麵無表情,他隻是冷冷地看了赫連俊傑一眼,目光又轉到幻影戰士身上:“小子,你以為在這麼一個木頭堆裏,就可以跟皇家威嚴叫板嗎?”
“皇家威嚴是什麼我不知道,我隻知道,我自己的尊嚴,不是隨便人就可以蹂躪踐踏的。”林櫟笑著說道。
赫連忝不由也笑了,是那種森然的冷笑,片刻之後他才道:“很好,你今晚碰到的,剛好不是隨便人。”
“林櫟,你要識相的話,給我馬上滾下來,惹惱靠山王,那是誰也救不了你的。”赫連俊傑見狀,急忙大叫起來,神情間透著惶急。
雖然林櫟幾次羞辱他,而且還毀了他最新最得意的木器作品——千手刑天。
但出乎意料的是,他居然不恨林櫟,反而對林櫟生起了濃濃的惜才之心,希望能把這個與自己堪稱一時瑜亮的人才,招攬到麾下,那樣他就有把握,可以創造出更加超出世人想象的木器。
赫連俊傑不但怕靠山王這個叔公,還非常了解他的可怕,因而他希望能在赫連忝動手之前,就把林櫟給勸了下來。
原因很簡單,如果在這之前,林櫟投降了,赫連忝雖然強勢,卻也是非常懂禮節,不會再出手對付他保下的人,否則那等於得罪了他。
在皇家與朝廷之中,關係很微妙,並不是誰的武力強,誰就能一手遮天,肆無忌憚的,很多方麵都要顧忌與平衡到。
赫連俊傑就希望借這種規則與關係,把林櫟給保下來。
但林櫟在馳名天下的靠山王麵前,依舊是不改本色,隻是哈哈大笑道:“我知道靠山王不是隨便人,隨便起來不是人。你要想不是人,那就不用客氣。”
“小子,你是近十年來,第一個敢頂撞我的人,很好!”赫連忝疏淡的眉頭一揚,口氣冷冷的,不過眼裏卻分明透出一股讚賞的亮光來。
“王叔公,這小子是個人才,如果能夠招攬起來,我們完全可以製造一支馳騁天下,絕無僅有的木器大軍,到時候我們大漢國,就天下無敵,隻怕整個冥森大陸都要對我們俯首稱臣了。”
赫連俊傑見叔公手動了動,急忙低聲說道,言辭懇切。
赫連忝回頭看了侄孫一眼,淡淡道:“俊傑,你現在還不明白嗎?”
赫連俊傑一愣:“王叔公,什麼?”
靠山王認真地看著侄孫道:“得天下者,得的是人心。人心是這世上最堅固的城池,不是什麼厲害的木器就能攻下來的。”
“我知道,這都是陳詞濫調了。”赫連俊傑頗為不耐,但仍賠笑著說道。
靠山王搖搖頭:“能成為陳詞濫調的,通常都是最有道理的話。俊傑,我知道你迷信木器,以為隻要木器,就可以縱橫馳騁天下,我已經告訴過你很多次了,這樣的想法是錯誤的。”
“是是是,王叔公還告訴過我,世上最重要的是人,最珍貴的也是人,隻有人定,才能勝天。我要王叔公留他性命,就是要招攬人才……”
“人才有兩種,一種是對我們有利的人才,一種是對別人有利的人才。”赫連忝淡淡道:“對我們有利的,我們要加倍珍惜,好生利用。但是對別人有利的,我們就要嚴厲打擊,直到消滅為止。你認為上麵那小子,是哪種?”
“這……”赫連俊傑不由遲疑了,好會兒才道:“王叔公,我不知道,這個實在不好說……”
“沒有什麼不好說的,一目了然的事。”赫連忝淡淡道:“我看人很準,他就是對別人有利的人,不會與我們同心的。所以,這種人,消滅掉是最好的選擇。”
話落,赫連忝雙手從身後伸出來,輕輕地招了招。
立刻有個孔武大漢,小心翼翼地抱著一個雕花繡錦的箱子過來。
那箱子不大,長約一尺,寬約半尺,高約五六寸。
但就這麼一個小個頭箱子,抱在大漢手裏,卻像是數百斤重一般,大漢神情鄭重而又透著幾分吃力。
赫連忝隨手一拂,那箱子顯然是異木所成,裏頭的靈紋被觸發,箱子啪地打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