吆喝聲裏,神木弟子們自動向兩側分開,讓出一條道來。
崔巍沿著這條道,匆匆來到嚴利和林櫟身邊,神色凝重道:“到底是怎麼回事?”
他在路上,已經聽弟子們說起神木院裏發生的事,但還是不大清楚。此刻見這麼多人聚集在穹天關前,心中更是詫異了。
嚴利沒有回答,而是往高塔頂上望去。
崔巍一愣,抬眼望去,很快就明白個大半了。他到底是見過世麵的,並沒有過多的吃驚,而是大步上前,衝著塔頂拱拱手道:“本官乃四湖郡郡令,神木院院長,不知上麵這位公子,是何方高人,居然能輕鬆破去我們神木院的穹天關?實在讓人欽佩!”
“哈哈,原來你就是院長啊,你來得正好。”那華衣胖子擺擺手,“在底下等我,我正要找你呢。”
說完,他身子一縮,消失在塔頂。
然後,片刻之後,那華衣胖子的身影便出現在門洞口,他沒有過來,而是倚在門邊,衝著崔巍招招手,笑道:“院長,你快過來,我跟你說點事。”
崔巍沒有動,而是好奇地看著他:“不知公子是何人?”
“你不用管我是何人,你隻管過來,我告訴你,你們這穹天關哪裏的靈紋馴得不好!隻要修正了它,我相信這世上沒有幾個人能闖過它。它就可以變成一件真正的大殺器,成為進入其中的人的棺材……”華衣胖子越說越激動,眉飛色舞的。
崔巍卻聽得眉頭直皺,忍不住打斷他:“公子可能誤會了。”
“什麼?”華衣胖子見崔巍沒有熱烈回應,不由一愣,沉下臉來。
崔巍道:“公子有所不知,我們四湖郡神木院當初引入這台木器,目的並非是要為難弟子,殺死弟子,而是讓弟子在其中,能學習到馴靈法門。所以,現在的它,已經非常完美了,無需再改進。”
崔巍說得有理有節,其實等於公開拒絕並批評華衣胖子。
華衣胖子臉色不由沉了下來,哼了一聲道:“真是榆木腦袋!真正高明的木器,做出來就是用來殺人的,否則做木器幹嘛?你居然說不是想用來殺人,簡直笑死人了。”
崔巍一愣,不由皺皺眉頭:“不知公子從哪裏來的?為什麼會有如此乖戾的思想呢?”
“哼,果然是老迂腐。”華衣胖子似乎懶得再和崔巍說,又是拍了拍那穹天關,“可惜好東西都讓你們給浪費了。”
“這位公子,不知是從何處來的?也是來參加錦廷尉的馴靈擂台賽的嗎?”崔巍好奇地問道。
華衣胖子笑道:“院長不傻嘛。”
“神木院乃修練之所,當以清淨安寧為主。既然公子已經見識過穹天關了,是否該離開,還弟子們一個清淨呢?”崔巍淡淡道。
華衣胖子竟是點點頭:“也好,反正這牛氣哄哄的穹天關是見過了,這地方呆著沒意思……”
“快——快!”
就在這時候,一陣吆喝聲突然從外頭傳來,隨後是一陣雜遝的腳步聲傳來。
神木院眾人吃驚地回頭望去,都是呆住了,隻見大隊錦廷尉,正飛快地衝進來。而當先帶隊的,居然就是鐵馳山。
此時的他,全無平日裏的氣勢,臉色繃得緊緊的,衝到那個華衣胖子麵前後,立即納頭就跪:“鐵馳山參見都尉!不知都尉已經來四湖郡了,鐵馳山迎接來遲,還請都尉見諒。”
他這話一出,林櫟和崔巍不由吃驚地對視一眼,沒想到那紈絝子弟一般的華衣胖子,居然是錦廷尉的正都尉。
在這之前,兩人都下意識地認為,錦廷尉的正都尉,一定是年紀比鐵馳山長,聲望比鐵馳山高的武木界高手,因為似乎也唯有這樣的人,才能勝任起都尉一職。
現實,卻是讓人大跌眼鏡,淩駕在鐵馳山頭上的正都尉,居然是生得這麼一副紈絝模樣,而且狂放跋扈,言行隨意,看起來一點兒也不像是個擔當要任之人。雖然他在攻克穹天關上,表現確實很搶眼,但這仍讓人有種難以信服的輕浮感。
這麼會是這樣?這死胖子有什麼厲害之處呢?
林櫟不由在心中暗暗奇道。
沉思之際,那華衣胖子懶洋洋地擺擺手,對鐵馳山道:“起來吧,我還沒準備通知你呢!本來想玩個痛快再去找你們的,你這麼快就來幹嘛?”
“都尉來了,屬下自當趕快來迎接,豈敢怠慢?”鐵馳山忙說道。
華衣胖子歎了口氣:“我真服了你了。不是說,錦廷尉的事,全權交給你嘛,我就做我自己想做的事,其他我也沒興趣多管,知道嗎?”
“知道,屬下自當帶領好錦廷尉,不敢讓都尉操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