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櫟“哦”了一聲,道:“怎麼說?”
火狂道:“簡單說吧,軍頭這人做事,隻看結果,不看過程。隻要能完成任務,過程中有什麼損耗,他一般是不會在意的。哎,希望這次他也是此種態度吧。”
說完,火狂不由愁眉苦臉地歎氣起來,雖然完成任務,把林櫟給接回來,不過損耗之大,還是超乎想象,越接近光明國,他心中的不安越甚。
有時候,他也隻能這樣安慰自己,以緩解心頭的不安。
“得得——得得——”
就在這時候,一陣急促的馬蹄聲,突然從前頭破軍城方向傳來。
隨後,一騎從前方草地上一個斜坡後頭出現,迎著赤炎天兵方向衝來。馬是白馬,潔白如雪,馬上之人,卻是黑衣黑甲,頭上還戴頂黑色帽子。
這種黑白搭配,本來就搶眼醒目,又奔騰在翠綠色的草地上,顯得更加吸引眼球。
“是——是金羽黑鴉來了。”火狂一愣,突然大叫起來,神情間又是喜,又是不安。
“金羽黑鴉?”林櫟看著那黑馬白騎,好奇地反問一句,“那是什麼意思?”
“意思就是,軍頭派人傳送令箭來了。”
光明國崇尚光明,無論是士、民、官、軍,服飾都以鮮豔,明亮為主,黑色這種東西,很多人是碰都不願意碰的。
但行事不按常理出牌的軍頭,卻獨抒機杼,讓專門負責為他傳送令箭的騎士騎白馬,穿黑衣,並命名為“黑鴉”。因為他們做的事,就像渡鴉異樣,主司送信。
至於“黑鴉”之前,為什麼還加個“金羽”,林櫟很快就明白了。
那黑鴉騎士來到赤炎天兵麵前後,穩穩勒住了馬,然後小心地從懷裏掏出一根金光閃閃的令箭,以雙手高高地舉起,厲聲喝道:“赤炎天兵——烽火神將——火狂——接令——”
“火狂在——火狂接令!”火狂早就有準備了,一聽叫到自己的名字,立刻飛身下馬,向著那金羽黑鴉下跪行禮。
“赤炎天兵烽火神將——火狂,參見吾皇禦封欽天聖武威遠震宇三軍都統大帥。”
光明國和大漢國一樣,都是禮儀昌盛之邦。文教發達,自然的,一些名號也是跟著往長發展。軍頭的真名無人知道,誰也不知道他姓什麼叫什麼,來自何處,因此隻能親切昵稱他為“軍頭”。
而在正式場合,就得把他那一大串真正名號給念出來,這個念起來頗有難度,足以把人給噎死的。
而那金色羽箭,就是軍頭傳達軍令的羽箭,它相當於軍頭親臨,因此軍中見令如見人,該有的軍禮一點也不能少。
等火狂把禮數做足了,黑鴉才揮揮手:“火狂將軍請起來,接令箭。”
“是!”火狂起身,大步上前,恭敬伸出雙手,那黑鴉把手中的金色令箭,恭敬地交到他手裏。
火狂雙手抓住金箭上兩端,猛地一用力,金箭自中間斷開,隻見箭內居然是中空的,裏頭藏著一卷纖細的紙團。
林櫟心中恍然大悟,原來所謂的金羽令箭,玄機就藏在箭內。
火狂小心地把金羽令箭重新裝好,交給黑鴉,這才攤開那紙團看了起來。沒看多久,他就露出吃驚的神色,吃吃道:“啊?鬼崽山?不用回去……”
林櫟看他這副情景,心裏莫名生起一股不安的感覺,總覺得有什麼事要發生。
那黑鴉卻是見怪不怪,靜靜盯著火狂,好會兒才道:“怎麼樣?火狂將軍,你明白軍頭的軍令內容了嗎?”
“明白了。”火狂長長舒了口氣,“完全出乎我的預料。”
黑鴉淡淡道:“那麼,我是直接離開,還是軍頭有什麼事需要我做的?”
“軍頭有事需要你協助我。”火狂說道。
黑鴉點點頭:“那請火狂將軍吩咐吧。”
金羽黑鴉不但負責送信,有時候軍頭還會在令箭裏,指派任務給他們去完成。因此,他們送完信後,並不是馬上離開,而是等接令者讀完,確定沒有他們的事,他們才會離開。
“軍頭說了,我留下五名赤炎天兵,護送林櫟公子到鬼崽山去,其他的人,讓你幫我帶回破軍城裏去,讓他們好好休整休整。”
“是。”黑鴉依舊淡淡地說道,似乎無論火狂說出什麼命令來,他都不會吃驚。
“你們五個留下,其他人跟著黑鴉回去吧。”火狂隨便指了指身邊的五人,又揮了揮手對其他人說道。
那些赤炎天兵們,都是堅決貫徹命令的,當下沒人多問一句什麼,就拍馬跟著黑鴉走了。
火狂回頭對林櫟道:“看來,我們不能去破軍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