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大長老,各有司職,巫聖長老管的是巫蠱占卜,求神問道的事,而禮樂長老管的是律法、禮樂製度方麵的。
至於銀鉤長老,按照桑君的話,他是首席長老,是長老之首,總製六大長老,隻聽命於邦君一人的。其地位跟不少大國中的宰相、首相相似,隻是稱呼不一樣罷了。
這種六大長老之上,再設個總管類型的長老的做法,堪稱是聖獸邦政體上的一大缺點。如果邦君強勢的話,還可以控製局麵,要是邦君暗弱,邦中大權很可能就旁落到首席大長老手裏了。
銀鉤長老從火君開始,就牢牢把持住權柄,桑君上位後,雖然努力想改變這種局麵,卻哪裏做得到。有六大長老聽命,有兵權在握,有諸多統領、峪長擁護,銀鉤長老就像棵大樹,勢力盤根錯節,牢牢紮在聖獸邦上,無人撼動得了。
因而,麵對桑君,他始終態度從容,淡定自如,因為局麵牢牢掌握在他手裏,他一點兒也不著急。
聽禮樂長老這麼一說,銀鉤長老便是“嗬嗬”一笑:“主上能夠找到合適的人擔任指揮長,那是再好不過了,隻是外族之人,終究是外族之人,安全可靠嗎?”
說著,他又是冷冷地打量了林櫟一眼,眼裏滿是懷疑與厭惡。
“當然了。他是我的救命恩人,要不是他,青山峪的樹怪,早泛濫整個聖獸邦了。所以,他是我的,也是我們聖獸邦的上賓,你們應該尊稱他一聲‘君上’才對。”
“哼,這麼說來,年輕人你是有心做好事,卻幫了倒忙了。”銀鉤長老淡淡地道。
“你——”桑君沒想到對方又拿樹怪是上蒼警示來抹殺林櫟的功績,不由大怒,瞪著銀鉤長老。
銀鉤長老麵帶微笑,假裝沒看到,目光卻是炯炯地盯著林櫟。他對眼前這個能幫忙消滅樹怪的年輕人,顯然充滿著興趣。
林櫟卻沒有生氣,而是淡淡道:“銀鉤長老,你好像是把重要的話題岔開了。”
銀鉤長老沒有回答,而是盯著林櫟。
林櫟淡淡道:“我們還是回到剛才所說的話題吧——你們是未經族人同意,就擅自開啟七公製度了?”
“不是未經族人同意,而是事情緊迫,來不及征求族人的同意。”銀鉤長老似乎已經找到了答案,看了桑君一眼又道:“因為,我們必須讓主上停下來,以免進城引來災難。”
“哦?照這樣說來,你們這是臨時起意的?”林櫟繼續追問道。
“什麼叫做臨時起意?”銀鉤眼裏不由閃過一抹怒色,道:“這是事急從權。”
林櫟笑道:“那麼,禮樂長老,七公製度要想開啟,可有事急從權這一說?”
禮樂長老被問住了,不由望向銀鉤長老,不敢開口說話。
桑君哼了一聲:“怎麼?難道這個問題很難回答嗎?還是你學藝不精,連這麼簡單的問題都不懂?如果那樣的話,你這禮樂長老,也就不要再當了。”
“不是……”禮樂長老被這麼一嗬斥,有些慌了,顧不得再看銀鉤長老的臉色,“七公製度開啟,是極其重大之事,需要經過半數獸人族族民同意……”
“也就是說,沒有事急從權一說了?”林櫟趁熱打鐵問道。
禮樂長老額頭大汗淋漓,瞟了銀鉤長老一眼,還是點了點頭:“是……”
“也就是說,現在開啟七公製度,根本做不得數了!”林櫟笑著說道:“銀鉤長老,禮樂長老的話,應該聽明白了吧?”
“明白了。”銀鉤長老臉色難看,瞪了禮樂長老一眼,不情願地回答。
林櫟笑著回頭對桑君道:“恭喜桑君,你現在依舊是聖獸邦的邦君,這裏依舊是你說的算!”
“很好!”桑君得意地點點頭,看著林櫟的眼裏充滿著喜悅。她沒想到,抗爭了半天沒搞定的事,竟然因為林櫟的隻言片語,而翻轉過來。
“那麼,趕快打開城門,我要進去!”桑君擺擺手,衝著銀鉤七人下令道。
銀鉤長老緩緩道:“抱歉主上,為了城中千萬族人和聖獸的安危著想,現在暫時還不能讓您進去。”
“什麼?你又有什麼理由呢?”桑君怒了。
銀鉤長老道:“雖然以禮製而言,現在啟動七公製度可能暫時於法不合,但是,聖獸骨卦,乃上天的警示,我們不得不重視——為了不讓鬥獸城淪陷,隻能請主上暫時不要進城!”
“如果我偏要呢?”桑君再也忍不住了,“倉”地一聲,拔出腰間的玄木刀,“你們準備擋我去路嗎?”
氣氛,徒然緊張、凝重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