壓抑在所有開蠻人內心的緊張與恐懼,頃刻間煙消雲散。陣陣歡呼與笑聲,衝天而起。
而那叫聲,分明是——
“林櫟——林櫟——”
開蠻人都是直性子,誰對他們好,他們都會歡呼他的名字,以表示敬重,不管那個人是不是開蠻族的人。
而蘇娉則是滿臉訝色,她看了看林櫟,又看了看扶著的父親。
“娉兒,你不用問我,我也不知道為什麼……”蘇慕疲倦地笑了笑,“不過,我早就知道,林櫟他肯定會創造奇跡的,他一直都在創造奇跡,不是嗎?”
“哼,也許隻是他運氣好而已。”蘇娉說著,目光卻又不由被林櫟吸引過去。
“小子,我不知道你怎麼做到的,我也不想知道。”開蠻王呆呆看著岩下半響,回頭看著林櫟:“你做到你承諾的,我也會答應你要求的。”
“哈哈,多謝王上,那麼,擇日不如撞日,今天就送我們離開蠻域吧。”林櫟笑著說道。
“那麼快啊?”巴芘急了:“好不容易才消滅魔木,你們怎麼也得留下來慶祝慶祝啊。”
“多謝王女盛情,不過我們急著趕路,已經在這裏逗留太久了,還是趕快啟程比較好。”林櫟笑著說道。
巴芘還想說什麼,蘇娉卻已經截斷他的話了:“沒錯,我們忙著,可沒時間在這裏蘑菇。”
“什麼蘑菇?是留下來慶功的。你們忙你們先走,反正林櫟得留下來。”巴芘語氣強硬地道。
蘇娉眉頭一皺:“憑什麼?”
“憑什麼?就憑他盯著我看過多次!”巴芘猶豫了下,猛然大聲道。
話落,四周一片燕雀無聲。所有開蠻人都是吃驚地看著巴芘,誰都清楚林櫟盯著巴芘,那意味著什麼。
意味著,要麼巴芘答應,林櫟娶巴芘為妻,要麼巴芘不答應,可以殺死林櫟。
開蠻族野蠻而又不成文的規定,在某種意義上,比刻在石頭上的條文還具有法律效力。
“沒錯沒錯,我就親眼看過,林櫟和妹妹對視過幾次呢。他肯定是對妹妹有意思的!”巴戟一聽巴芘的話,立即來勁了,興奮地說道。
林櫟苦笑不已:“你們兄妹兩能不能不要鬧了,那不過是……”
“林櫟,你要喜歡我妹妹就直說!我也希望你能當我妹妹。”巴戟笑了笑,“何況,我妹妹看樣子,也對你蠻有意思的。”
林櫟頓時感到頭皮發麻,更要命的是,蘇娉還向他投來冷冷的一瞥,像刀子一般銳利。
“巴兄,你誤會了,我們當時在打鬥,要是不對視,難道閉著眼盲打?”
“這可不是借口!”巴戟哈哈一笑:“林櫟,這族裏有多少勇猛的年輕人,經常不要命地盯著我妹妹看,我妹妹都沒答應他們,還把他們給殺了!但還是有人前仆後繼盯著我妹看。你明白我的意思吧?”
林櫟苦笑不答。
巴戟又道:“所以,我妹是很搶手的,她主動說你盯著她看,就說明你們有戲了,你可不要放過這麼一個大美人。”
“至於你這個大美人嘛”,巴戟目光落在蘇娉身上,直直盯著她:“你也留下來吧,我會對你很好的……”
開蠻人熱情如火,對於男女之情,他們從來不忌諱什麼,喜歡什麼就說什麼。
但這種直白豪放的態度,對於大漢國出身的蘇娉而言,完全無法接受。因此,蘇娉臉刷地白了,怒視著巴戟:“混蛋,你胡說八道什麼!”
“我說我喜歡你呀。”巴戟笑著說道:“所以,你們都不要走吧,留下來。讓我娶你,林櫟娶我妹妹……”
“閉嘴!”蘇娉怒斥一聲,“誰嫁你了,你這混賬東西,有多遠,給我滾多遠。”
“放肆,竟然敢這樣對王子說話!”一名開蠻人統領再也忍不住了,猛地拔出兵刃來。其他開蠻人也是紛紛撤出兵刃來,怒視著蘇娉。
對於開蠻人而言,如此當眾辱罵他們的王子,簡直跟抽他們的耳刮子沒兩樣,他們當然受不了了。
氣氛陡然緊張起來,麵對層層兵刃,蘇娉卻是凜然不畏,依舊冷眼對著巴戟。
巴戟大失所望,默然不語。巴芘卻是勃然大怒,一把搶過身邊一名武木修士的精木刀,厲喝道:“你說什麼?信不信我殺了你?”
“有本事你就試試。”蘇娉也毫不示弱,冷冷地說道。
巴芘哼了一聲,推開擋在前頭的開蠻族武士,直奔蘇娉:“那我就讓你看看。”
幾乎同時,蘇娉也是閃電般從身邊一名蠻域武木修士身上,搶過他的精木刀,拉開架勢,冷冷地看著巴芘。
兩個少女,都不是省油燈,此刻又都是木器在手,一場大戰,看來是免不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