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裂穀這端穀口的石牆,砌得比較晚,而且趕工倉促,因此全沒有另一端穀口砌得高,砌得平整。是以,魔木可以沿著它那明顯的陡坡往上爬。
加上從上麵砸落下來的石頭,此刻都聚集在石牆底下,形成一個更大斜坡。
魔木都能爬,對於人來說,難度似乎更小點。
不過,因為戰鬥打響了,所以危險性是增加不少。如果一個不小心,有魔木被從上麵打下來,或者有石頭從上麵滾落下來,對於攀爬而上的人而言,都是個滅頂之災。
林櫟四人無法坐視戰火彌漫,因此四人明知山有虎,還是偏向虎山行。
“哥,哥,我們在這邊,上麵不要丟石頭!”巴芘身子最為輕靈,一馬當先衝在前頭,邊衝邊大叫著。
被她的聲音吸引,巴戟終於發現了她。見她一身都是泥巴,而她身後還跟著三人,都像是泥人一般往上爬,不由呆了呆。
“哥——快讓他們撤離!”
巴芘的聲音,一刻不停傳來,希望能讓兄長榆木腦袋趕快開竅,“它們是衝著人來的,隻要這裏沒人,它們就不會進攻這個缺口的,快點離開,離開這裏或者到穀壁另一邊去,把它們重新吸引到山穀裏。”
戰鬥太過激烈了,巴芘的聲音被淹沒得斷斷續續的,巴戟根本無法理解她話中的含義。他隻是一邊揮舞著木器,猛烈劈砍著麵前的魔木,一邊大叫道:“那邊幾個,給我小心點,不要讓石頭塌下去,王女在底下……”
戰鬥激烈無比,但真正被打落到石牆之下的,多是殘斷枝椏和根須,罕有整棵魔木被打落的。
不過,魔木隻要進入刀斧可以攻擊的範圍內,基本上就會挨削而又很難進行反擊,因此魔木也是遲遲無法攻上來。
雙方刀斧飛舞,根枝飛掃,拉鋸僵持之際,林櫟四人卻率先實現了突破。
四人選擇的是坡勢最為平緩的一條線路,從那裏向石牆攀爬,難度小很多。
越過幾十棵魔木後,快到石牆頂部的時候,有三棵魔木擋住了他們的去路,正一字兒擺開,艱難地往石牆爬去。
守在石牆上頭的開蠻人,見到王女從底下趕來,都是猶豫起來,在防守上自是分外小心。如此一來,不免就縛手縛腳的,被那三棵魔木越逼越上去。
“巴芘,你先上去說服你哥,蘇邑長,我們一人解決一棵。”林櫟略作審視,大聲喝道。
蘇慕和蘇娉二話不說,各自向一棵魔木衝去,林櫟則自後跳上另一棵魔木。
巴芘見狀,立即從兩棵魔木之間衝過去,快速往石牆上攀爬著。
石牆上的開蠻人見狀,立即丟下一條繩子來,幾下便把她拉上去了。
“妹妹,你沒事吧?底下那三個是什麼人?”巴戟風風火火趕來,大聲問道。巴芘深深喘了口氣,大聲道:“來幫我們的人,哥,快帶人撤離這裏。”
“什麼?你腦袋沒被撞壞吧?”巴戟差點跳了起來,“怎麼又來跟我說這個?”
“哥,我說真的,你難道還看不出來嗎?這些魔木會往這裏衝,就是因為你們這些人在這裏,有著豐富的氣血,把它們吸引過來啊。”
“難道我們不在這裏,它們就不會爬上來嗎?”巴戟反問道。
巴芘道:“當然了,隻要它們沒感應到人的氣血,它們就會失去方向和目標,自然就亂成一團——至少不會往這裏衝,而是會在大裂穀裏困住出不來。哥,你明白我的意思嗎?”
巴戟想了想,道:“我是有些明白了,但是我就覺得不可思議,憑什麼我們不再這裏,魔木就不會上來,難道它們不會感應到我們在遠處的氣息嗎?”
“它們再厲害,總不能感應到很遠很遠吧?隻要我們避開它們,它們失去目標。就沒法逃出大裂穀的,隻會在裏頭打轉的。”巴芘見哥哥依舊不開竅,急得跺腳,“哥哥,你相信我啊,快點啊。帶人先離開這裏,退到兩邊穀壁上頭去,這樣魔木就會掉頭往穀壁那邊衝去,那裏高它們肯定沒法跑的,然後我們再迅速離開……”
巴戟苦口婆心,又說又勸的,巴戟終於有點開竅了,道:“你說的……那好吧,我們想想——”
說話間,林櫟和蘇慕父女各自解決了一棵魔木,先後跳上石牆來。
三人身上淤泥都在戰鬥中蹭掉大半,真容半隱半現,巴戟認出林櫟來,恍然大悟道:“原來是你這家夥……”
“沒錯,巴戟兄要是信得過我,就按照你妹妹說的,趕快讓族人撤走吧。”林櫟急聲說道。
前麵幾次合作,巴戟對林櫟的實力和能力都有所了解,沉吟之下便點點頭,就要下令了。
卻在這時候,一陣陣雜遝的腳步聲傳來。眾人急忙循聲望去,隻見大裂穀兩邊穀壁,各有大股開蠻族人,潮水般漫湧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