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無論是魔木還是蘇慕等人,都已經消失在大裂穀前方轉彎處,越去越遠。死寂的深穀之中,範鑒的腦袋落地聲分外響亮。
“你攔我幹嘛?這樣的人,就該殺!”巴芘仍不解恨,一腳把範鑒的腦袋踢飛出去,砸在穀壁上,變為一團肉泥,“讓他這樣死了,真是便宜他!哼,魔木都走了,不然我會讓他掛在魔木枝椏上,讓他體會下慢慢被吸幹血液是什麼滋味。”
“我倒不是提醒他,而是魔木的很多秘密還落在他身上,這下死了就麻煩了。”林櫟若有所思地道。
他現在已經確定了,蠻域的魔木,和月湖邑的魔木,盡管表麵差不多,但並不完全相同。最大的不同——林櫟想來想去,應當就是兩種晶體本質上的不同。
月湖邑得到的晶體,呈六棱狀,也就尾指大小,而蠻域得到晶體,呈五芒星狀,又小半個巴掌大小。
從形體上就說明,兩地的魔木,絕非是一樣的東西了。而從目前的情況來看,也確實如此。魔木之王死了,魔木之王的操控者也死了,但魔木們卻沒有死,反而是失控了!
林櫟不由陣陣頭疼,“現在先別說這個,最要緊的是想辦法把那些瘋掉的魔木給消滅掉。”
巴芘毫不在意地道:“放心吧,大裂穀兩邊的開口都堵死了,它們要瘋也隻能在這裏瘋,成不了什麼氣候的。”
“是嗎?”林櫟反問一句,心中卻是隱隱不安。
當下,兩人沿著大裂穀,向遠去的魔木們追去。
一路上,視野裏所見的屍體越來越少,但堅硬的石頭地麵上,卻多了許多讓人觸目驚心的變化:不少大石塊,竟被生生給震裂、撕裂成無數小碎塊,散落滿地。
“這些魔木真夠瘋的,連石頭都不放過。”巴芘越看越心驚,口裏嘀咕著。
林櫟沒有說話,他細致地檢查著每具狼藉的屍體,確定不是蘇慕和蘇娉後,才暗暗放心。
魔木離開的速度極快,當兩人又趕到大裂穀中間那個穀中大湖的時候,發現它們竟然全都渡湖過去了,正快速往前跑著。而湖邊則留下幾棵被劈為數段的死木。
“我們快追!”巴芘跺了下腳,剛要繼續追過去,林櫟卻感到有一股若有若無的寒氣威逼過來,急忙一把抓住巴芘,口中大叫道:“蘇邑長,蘇小姐,你們在這裏嗎?”
話落,“嘩啦”一聲,湖麵水花飛濺,兩條身影從裏頭飛躍而出,落在湖邊上,看著林櫟二人都是又驚又喜。
“林櫟,是你!”
“爹,我就說這個混蛋命大得很,不會死的。”
認出林櫟和巴芘來,蘇慕父女都是激動無比,一起迎過來。不過,兩人的目光很快又警惕地落在巴芘身上。
“她是誰?”蘇娉迫不及待地問道。
“她啊,蠻域的大人物……”林櫟忙把巴芘介紹給兩人。
蘇娉哼了一聲,“原來我們剛進入蠻域,是你偷襲我們的,哼哼。”後麵的話沒再說下去,但話裏的敵意顯而易見。
巴芘也不甘示弱:“什麼叫做偷襲?是你們私闖我們蠻域,我不過是給你們一點教訓而已。”
“好了好了,不打不相識嘛。娉兒,現在不是爭議這些的時候。”蘇慕怕女兒與巴芘性格上硬碰硬,說著說著就打起來,忙打斷兩人的話頭,然後好奇地看著林櫟:“林櫟,你們為什麼會這樣?”
“邑長,是這樣的。我發現隻要全身塗滿淤泥,隔絕自身的血氣,魔木就感應不到人的存在。所以我們就用這種方法混進來了。”林櫟簡單解釋了一句,又好奇地問道:“你們怎麼會在湖裏?”
蘇慕苦笑道:“跟你差不多,也是被魔木裹挾到這裏,糾纏不清的,發現進入湖水裏,可以避開它們,我們就躲著不出來了。沒想到你們竟然從後麵跟過來。”
頓了頓,蘇慕道:“這麼說來,剛才範鑒狼狽被丟出來,是你們的傑作了?”
林櫟點點頭,道:“是啊,我原以為隻要消滅他和他所操控的那棵魔木王,就可以把其它魔木給消滅了,哪知道……”
“消滅一棵魔木王,就能消滅其它魔木,你這也太異想天開了吧?”蘇娉睜大眼睛,難以置信地看著林櫟。
林櫟苦笑不已,他不知道該怎麼解釋,總不能跟她說,在月湖邑他就是用這個法子把魔木消滅的吧?
“什麼叫做異想天開?我覺得很有道理!”巴芘卻是替林櫟說起話來,“而且我覺得他很了解魔木,用這個辦法肯定有他的道理,隻是沒成功而已。”
“你懂什麼?”蘇娉沒想到巴芘竟反駁自己的話,冷冷道:“是我了解他,還是你了解他?”
“我還想問你,是他了解魔木,還是你了解魔木呢?”
兩個少女都是性格突出之人,彼此要強,一言不合,便要引爆出衝突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