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櫟遲疑了下,道:“蘇小姐的修為也在靈木境,邑長為什麼不把百破傳給她?”
蘇慕笑了笑,又搖搖頭:“不是我不傳,而是她跟百破八字不合。”
“木器和人,還有八字不合之說?”林櫟好奇地撫摸著那把靈木劍,可以感覺到,隨著他的撫動,劍上的靈紋粒子都是劇烈地跳動著,似乎是一群爭寵的小寵物,在親近著他的手指頭。
蘇慕道:“當然了。木器與人都是有靈性之物。人與人之間,有的一見如故,有的白首如新。木器與人之間,同樣會有這種情況出現。這百破娉兒用著,產生過各種不順,但拿在你手裏,卻像是天生為你準備似的。所以,你是它新主人的不二人選。”
見林櫟神色還透著幾分猶豫,蘇慕又笑道:“難道你肯收下娉兒送的精木劍,就不肯收我這糟老頭的靈木劍?”
話已到這個份上了,林櫟也就不再推辭了,感激地道:“那多謝邑長!”
“不用。小夥子,我很欣賞你,你將來一定會大有作為的!”蘇慕笑著拍了拍林櫟的肩頭,“好好努力吧,對你我來說,神木道修行的路上,其實也才開始沒多久。”
“是!”
“回去休息吧。明天早上帶上百破,跟我去拜會袁家。”蘇慕說著,吹滅了桌上的燈籠,帶著林櫟走出翰墨閣。
“好啊!”林櫟的聲音在黑暗中聽起來,透著難以掩抑的興奮。
在軟榻厚被大床上,美美睡了一覺,林櫟做了個夢。
夢裏,他竟又是跟蘇娉在一塊兒。兩人行走在一座如仙境如詩畫般的山林裏,那裏到處都是綠樹、繁花,花團錦繡,美輪美奐,有百色羽類在其中輕舞飛揚,發出悠揚婉轉的啼鳴。
蘇娉走在前頭,林櫟跟在她後麵,兩人都沒有說話,就那樣默默地在美景之中走著。
良辰如金,惜時如玉,林櫟心曠神怡,有種想要放開嗓門大吼,展開翅膀高飛的暢快感。
這時候,走在前頭的蘇娉,突然回過頭,含情脈脈地看著林櫟。
她的容顏和美,眼裏藏著濃濃的柔情,全身上下似乎散發著蒙蒙的華光,猶如從九天下來的天女,聖潔、柔美、不可方物。
“我靠,你這臭丫頭淑女起來,還真像是天仙一般。”林櫟忍不住脫口而出。
話落,蘇娉的神色便變了,她眉頭一皺,玉麵罩寒,眼裏透著銳利,厲聲道:“混蛋,你說什麼呢?”
“啊……沒有,我隻是舌頭被嚼了下而已。”林櫟忙掩飾著道。
蘇娉卻是一把拔出靈木劍來,劍尖直插入林櫟的鼻端上:“你又在嘀咕我的壞話了是不是?”
“啊,沒有——”
林櫟感覺鼻子劇痛,呼吸急促起來。他不由大叫一聲驚醒過來,發現現實中,鼻子真的很痛,被兩根如蔥白般的玉指給捏住。
“你幹什麼!”林櫟急忙坐起來,一把將蘇娉的手打掉。
蘇娉哼了一聲,雙手叉腰看著林櫟:“你睡得像頭豬似的,我怎麼喚都不醒!隻能用這樣的方法,才能讓你醒過來了。”
林櫟這才發現,外頭亮堂堂的,天色已經不早了。
“我這不是被你害的,又累又困,多睡會兒嘛。”林櫟打個哈欠,爬起床來。
蘇娉白了他一眼,哼道:“什麼叫做被我害的?要不是我暫時不追究,你現在誰的不是房間,是牢房!”
“好了好了,多謝蘇小姐寬宏大量。”林櫟伸個懶腰,“我好像肚子又餓了!”
“就等著你吃飯了,吃完馬上跟我爹去袁家大鬧一場。”蘇娉眉飛色舞地說道。
林櫟也跟著眉飛色舞了:“那還等什麼?”
蘇慕已經坐在飯桌前等了好會兒了,見到林櫟和蘇娉過來,他微微一笑,道:“都起來了,趕快吃飯吧,不然我們趕不上了。”
“趕不上什麼?”林櫟吃吃問道。
蘇慕笑道:“趕不上熱鬧了。”
三人吃完飯後,便有仆人把早準備好的三匹馬牽出來。
“還是老規矩!等下你們隻管看著就是,除非我有下令,否則都不要說話,也不要動手,知道嗎?”蘇慕接過一匹馬的韁繩,回頭笑著對林櫟和蘇娉說道。
林櫟點點頭,把“百破”背到背上去。
而蘇娉則是豪情萬丈,拍著靈木劍道:“爹,等下你盡管放馬過去,需要打的時候,就交給我們,保證打得袁家的狗崽子們屁滾尿流。”
馬蹄飛快,衝出邑衙的時候,三人都警覺地發現,邑衙外頭街巷之間,多了些探頭探腦的人,見到三人騎馬出來,紛紛探出頭來,又迅速縮了回去。
“爹,看來袁家的人怕你去找他們的麻煩,把梢子都安插到我們家門口來了。”蘇娉笑著說道。
蘇慕淡然一笑:“隨他去,我們隻管走我們的路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