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進入邑衙裏,發現裏頭靜悄悄的,顯然人都跑去看切割神木了。
“人都死哪裏去了?”蘇慕心中正窩著火,見狀怒喝一聲,“還有活著的沒?趕快滾出來!”
好會兒,才有一個衙役睡眼惺忪,打著哈欠出來,口中嘟嚕道:“哪個不長眼的東西啊,吵死了!今天邑衙不辦公,有事先滾回去,改天再來吧。”
“混蛋,誰跟你說邑衙不辦公?”蘇娉大步過去,“啪”地一掌拍在那衙役的臉上。
那衙役一個激靈回過神來,見是蘇家父女,呆了呆,突然雙膝一軟,跪了下來:“啊,是邑長和小姐啊。小的該死,小的該死。小的胡說八道,請邑長恕罪。”
“起來吧。”蘇慕淡淡道:“我不怪你,還要嘉獎你。”
這話一出,不但那衙役愕然,連蘇娉也差點跳起來:“爹,你還要嘉獎他?”
蘇慕笑了:“沒錯。你看這偌大的邑衙裏,幾乎所有人都擅離崗位,隻有他一個人還堅守在邑衙裏,難道不是難能可貴嗎?”
“堅守?哼,我看他八成是睡著了,所以才沒跟著去看熱鬧。”蘇娉踢了那衙役一腳,厲聲道:“我說的對不對?”
“是是是,啊,不是,是……”那衙役一時不知怎麼回答,臉都扭成苦瓜狀了。
蘇慕笑道:“不管是什麼原因,他留在邑衙裏是不爭事實。在大家都違法亂紀的情況下,還有人能夠堅守崗位,便是值得嘉獎。起來吧。”
“多謝邑長。”那衙役大喜,急忙起來。
蘇慕看了看四周,道:“看來,人都到神木下去看熱鬧了。”
“是!”
“袁家什麼時候開始做神木買賣的?”蘇慕又問道。
衙役道:“放出風聲,邀請本邑和各地買家是在三天前。今天正式切割神木,買賣聽說明天才開始,先賣小枝椏,再買大枝,大後天才賣樹幹。”
“哦?也就是說明天才賣了。”蘇慕點點頭,“那還來得及。”
蘇娉道:“爹,來得及什麼?”
蘇慕笑道:“來得及讓我們好好吃頓飯,洗個澡,再好好休息一場。”他回頭對那衙役道:“去吧,把婢仆叫幾個回來,我們都餓了。”
“是!”那衙役遲疑了下,“就喊婢仆嗎?”
“沒錯,其他人就不用了,讓他們繼續看熱鬧吧,這可是我們月湖邑的一大盛事。”
看著衙役遠去的背影,蘇娉不由拿眼狐疑地看著父親,不知他葫蘆裏賣的是什麼藥。
林櫟同樣捉摸不透蘇慕的心思,不過他看得出來,蘇慕並不打算在這個事上,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所以,林櫟決定先不管這個事,先好好休息下再說。
在那衙役的招呼下,很快就有五六名婢仆趕回來,隨之趕回來的,還有幾名得到消息的衙役。
眾人見邑長父女,端坐在邑衙大堂裏坐著,都是噤若寒蟬,小心翼翼過來請安。
“回來就好,快給我們弄點吃的吧。”蘇慕笑著說道,“還有備好洗澡水,我們三個都是一身塵埃和疲勞,正需要一個舒服的熱水來泡澡。”
很快,三人便舒舒服服洗了個熱水澡,坐到一桌豐盛的晚宴前,美美吃起來。
三人全都是餓狠了,一桌豐盛的菜肴,沒幾下便被掃蕩一空。
“林櫟,接下來有什麼打算嗎?”蘇慕打個飽嗝,突然笑著問道。
林櫟愣了下,道:“蕭老已經把我踢出神木院了,不過我相信,這事兒應該是邑長您說的算才對。”
蘇慕笑了笑,道:“當然了,如果你想回去,隨時都可以。”
蘇娉道:“邑裏的神木院,哼,不呆也罷。爹,這混蛋的武木修為已經很高了,你要不就想法子把他送到郡或州的神木院去。”
蘇慕笑道:“這倒是個辦法,就不知林櫟你願意?”
林櫟還沒回答,便有一個衙役匆匆進來,躬身道:“邑長,袁福在外麵求見。”
“袁福?”蘇慕皺了皺眉頭,“是袁家的人?”
“是,是袁家的護院頭目,袁老爺的親信之一。”衙役遲疑了下說道。蘇慕“哦”了一聲,道:“我知道了,你告訴他。本官今天剛到,風塵勞累,今天不想見客,改天吧。”
“可是……”衙役遲疑著想再說什麼,蘇慕卻是眉頭一皺,聲音沉了下來:“可是什麼?你是聽本官的,還是聽袁家的?”
“當然,當然是聽大人的。”衙役嚇了一跳,應了句後轉身就匆匆去了。
蘇娉看著他的背影遠去,突然以異樣而又景仰的目光望著父親:“爹,你今天變了!”
“哦?怎麼變了?”蘇慕笑著問道。
蘇娉豎起指頭道:“你居然拒絕袁家的人!爹,簡直讓我大開眼界!”
“哈哈,以前不拒絕,是沒必要拒絕。今晚能夠跟娉兒,還有林櫟你們相聚,也算是生死重逢了,我覺得再也沒有比這個更重要的事了,當然不能讓那些無關緊要的人來打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