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不知道那頭湖怪會突然出現,帶起水流把你的衣服衝走,我也沒想到會出現那種事,那是一場意外!”林櫟道:“如果有錯,那也是湖怪的錯,我已經幫你報仇了。”
“你——”
看著蘇娉那又氣又無言以對的樣子,林櫟卻是笑了:“你看,我們都有苦衷,我們都是無辜的。與其追究起來,大家都得刺瞎眼,不如我們折衝一下,誰也不追究誰的錯,兩全其美,來個雙贏……”
“你想得倒美!我們兩個的事,完全不是一回事,你休要混為一談。總之,今天我一定要摘下你這對招子,我……”
“唉,我以為蘇小姐是邑長的女兒,一定會有秉公處事的精神,現在看來,真是讓人大失所望啊。”林櫟搖搖頭,把話鋒一轉。
在神木靈紋的修複下,他的身體正一分分恢複著,看樣子過不了多久,便可以回複如常了。因此,林櫟盡可能地把話題不斷岔開。
事關父親的清譽,蘇娉差點跳了起來:“你說什麼?”
“要是邑長在,我相信以他的公平和公正,絕不會認為我該被刺瞎眼睛,而蘇小姐可以幸免。”林櫟嚴肅地說道。
“你——”
蘇娉急怒交加,卻又找不出話來反駁林櫟。她的靈木劍明明就頓在林櫟眼前,卻是無力再往前刺進一分。
林櫟又是笑了:“而且,我相信蘇小姐也不是真心要刺瞎我的眼珠。”
蘇娉沒有說話,隻是冷冷盯著林櫟。
林櫟笑道:“因為蘇小姐隻是麵冷,心可沒有那麼冷。要讓蘇小姐刺瞎一個人的眼珠,除非有充分的理由,對不對?”
“閉嘴,就算你今天再巧舌如簧,我也要廢了你這對招子。”蘇娉冷厲地叱道,不過聽在林櫟耳裏,這不過是色厲內荏的虛張聲勢。
林櫟越發放心了,剛要繼續拖延時間,身子卻突然一寒,被一團彌漫而來的冷氣包裹住。
而蘇娉也有一樣的感覺,她猛地靈木劍一轉,劍尖轉到林櫟的喉頭,死死頂在上麵,口中沉聲道:“不要輕舉妄動,否則我馬上要你的命。”
“蘇小姐,好像現在我不是你的威脅。”林櫟苦笑道。他已經看到了,一條人影,正從不遠處緩緩走來。
那人不高,但很胖,本來像顆圓球一般滑稽可笑,但此刻他走起來,偏偏像是座大山一般,似乎每一步都能讓大地為之震動個不停。
不用細看,林櫟也知道,在月湖邑的矮胖子之中,唯有袁老爺才能走出這份氣勢來。
“沙沙——沙沙——”
隨著袁老爺腳步而來的,還有他那杆玄木槍。
槍被倒拖在身後,槍頭在地上滑出一道深深的槽痕來,磨礪的聲音跟金鐵與粗砂交碰沒兩樣,都讓人耳膜分外難受。
蘇娉也發現了袁老爺的到來,她冷冷盯著他,一言不發。
不過,林櫟還是可以感覺到,頂在自己肉裏的靈木劍上,傳來不易覺察的顫動。
麵對比自己高出一個境層的高手,即便是蘇娉,也不免要緊張起來。
很快,袁老爺就來到兩人丈外之處。他掉轉槍頭,玄木槍“當”地一聲往地上一紮,冷厲的目光往林櫟和蘇娉身上掃來,口中冷笑道:“我就說呢,這月湖邑裏,還有誰這麼厲害,居然可以到我袁家來把人劫走,原來是蘇小姐回來了。蘇小姐,你在山林裏走失了那麼久,沒事吧?”
“我沒事,不勞你多問。”蘇娉冷冷看著袁老爺,“人是我劫走的沒錯,你想怎麼樣?”
“哈哈,蘇小姐你不是開玩笑吧?”袁老爺聽到天大笑話一般,“蘇小姐深夜闖入我袁家裏,把人給劫走,居然問我想怎麼樣?”
“我把這家夥劫走是因為,他就算犯罪,也是由我爹來審判,要關也是關在邑衙大牢裏。而不是由袁老爺你借邑衙將他抓起來,再將他關在自家秘牢裏。”
蘇娉冷冷盯著袁老爺:“袁老爺,你是月湖邑德高望重的名望,不該做這個知法犯法的事吧?”
“嘿嘿,蘇小姐,你知道你和令尊有什麼區別嗎?”
“不知道!”蘇娉給的答案直截了當。
袁老爺冷笑一聲,道:“其實很簡單,就兩個字,世故!”頓了頓,又繼續說,“如果是令尊的話,他會找我來協商這個事,而不是像你這樣莽撞。”
“我爹是我爹,我是我。”蘇娉哼了一聲,“我隻知道,袁家無法無天太久了,也該收斂收斂了。”
這話一出,袁老爺的神色立即變了:“看來,蘇小姐對我們袁家成見很深。”
“我說的是事實,和成見無關。”蘇娉冷冷道,“總之,這人我今晚是要定了,請袁老爺回去吧。”
袁老爺眉頭皺了起來,他把玄木槍一擺,冷笑道:“我還以為可以教你這小女娃一些為人處世的道理,現在看來,是我一廂情願了。”
“茲茲——”
隨著袁老爺語氣的加重,槍尖上竟然發出銳利的嘯響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