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賣萌又裝乖又撒嬌又獻殷勤,肯定不是好事,說!不說我不可能答應!”
與她相處了三年,早已對她的秉性了若指掌,也習慣了她老是用那些稀奇古怪的詞語來形容自己,或是形容他。
很快,他便被她順帶了過去,連說話用詞,似乎也都變得調皮起來。
看到白卿野不為所動穩若泰山的模樣,白荷氣鼓鼓的瞪著他,粉嫩的小嘴撅的老高。
“你生氣也沒用,你應該知道,我可不會那麼容易妥協的!”
“師父,其實……其實徒兒隻是一個很小很小的請求而已啦……”
“再小也說出來再說!不然沒得商量!”
白卿野淡掃一眼,依舊淡定的夾菜,吃菜,行雲流水,優雅十足,餘光瞥過這丫頭的側臉,心中不由的感慨萬分。
初來時,才八歲,一身狼狽,還骨折,現如今,卻竟然已經褪去青澀,出落的亭亭玉立,清秀可人。雖然才十一歲,卻儼然已經變成了大姑娘。
完美的輪廓,精致的眉眼,巴掌大的小臉,尖尖的下頜,細長的柳眉似遠山含黛。
柳眉下,是一雙清亮和異常銳利的漂亮鳳眸,天生有著仿佛能洞穿世事的清澈和睿智。眼角稍稍上揚,有著幾分渾然天生的柔媚的風情,似喜非喜,似笑非笑。
美目不染秋水,似那深山中的一眼清泉,不笑時端莊純淨,清澈,隱隱有靈氣的光華流轉;微微一笑時,含情萬種,波光瀲灩,頗有幾分撩人心神,魅惑叢生。
看著看著,白卿野就突然有了一種吾家有女初長成的感慨。
一旁的白荷見沒有了套近乎的可能性,這才扭過臉,訕訕的看著他,微微低眉垂首。
“我想出穀。”
驀地,白卿野夾菜的手指頓住,筷頭夾著的一塊魚肉也無聲滑落盤中。
他靜靜的凝望著她,臉上的笑容開始凝結。
一時間,兩人之間的氣氛有些凝結,時間仿佛被定格了一般,而兩人的目光,也仿佛正在通過遠古洪荒的歲月久久對望著,沉默,不語。
“你想離開我了?”
白卿野不知道心中這種突如其來來勢洶洶的情緒是怎樣的,他隻想問她,隻想問她,阿荷,是你,想要離開我,離開蝶穀了嗎?
“師父,不是的。”白荷看到他黯淡下來的眸子,心裏微微有些痛。
“阿荷隻是……隻是要出穀幾日,打探一些事情,三日,三日後就回來穀中。師父,我知道我還沒有到出師離開的程度。
現在,我的木係玄術才到四階上段,始終突破不到五階,而水係就更不堪了,這麼久,也才四階下段……師父的幻術倒是掌握了,藥劑方麵總算還好,在你的悉心教導下也到了七階上段,但是,但是三年都過去了,要是再久,我生怕查不到當年的真相,想要報仇也找不到人了。
我必須得去確認一些事情,我一定得去這一趟!”
“你不喜歡蝶穀,不喜歡師父了嗎?”
白卿野突然有了一種再也掌握不住她的感覺,仿佛,她這一去,就會再也不能回到自己身邊。
“不是的,蝶穀很美,師父也對阿荷很好,但是我身負全家六百多條人命的冤屈,此生,若不能為複仇,讓他們死而瞑目,阿荷這一輩子都不會真正的開心。”
看到眼前這個眼神清亮,卻異常固執堅定的少女,白卿野心中不知有些什麼被觸動。